私洩國家機密,當應叛國處置,朝堂重臣聯合後宮皇子翻看奏章,這都是犯了重典的大罪。
“如此來看,那執筆太監韋柏,當不當殺?”
蘇嵩嵐面頰又是一陣微抖,強裝鎮定道:“當殺。”
“還有!”
離風大笑一聲,從鑾臺上向下走了幾步,神情大振道:“京畿商賈高慶,私改官鬥,以次充好,缺斤少兩破壞朝廷計量,且又違反京畿法令私建府邸,賄賂官府,這哪一樣不是死罪?”
“再說皇后身邊侍衛龐呈,未經本宮應允私闖東宮禁地,遭到本宮呵斥後,又欲拔刀,如此謀逆之罪,本宮顧及皇后娘娘金面,只是閹了他而已,就是砍他腦袋,過分不?”
“京城府尹賈道倫,巡城司都尉曾禕,本是當值時間,卻在高府飲酒作樂,所受賄賂數目驚人,就是本宮想替他們遮掩,那滿街的百姓眾目睽睽,本宮如何掩得天下悠悠眾口?”
“閹了他們,留他們一命當個太監,等於網開一面,這又何錯之有?”
離風字字珠璣,句句反問,厲呵之聲如同雷霆炸響,除了蘇嵩嵐之外,一應旁人,無不臉上變色。
本來是對離風群起而攻之,讓這個朝會狼狽收場,但萬沒想到,卻被反擊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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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虎狼之詞,有理有據讓蘇嵩嵐們無可辯駁,離風在與這個權力集團的正面博弈上,漸漸佔了上風。
離風直接走下鑾臺,背起雙手,昂首挺胸,在兩班朝臣中間踱著步子。
“你們以為,本宮拿下三個尚書,是任性妄為?”
“告訴你們,他們所做、所為,都在本宮案頭記著的,他們作奸犯科之時,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這所謂的三司可在?”
“不是有內閣嗎?”
“正好,本宮已經殺了兵部尚書陳安,那就由內閣推舉個人出來,先補上兵部、戶部尚書這兩個缺?”
說完,離風目光,平靜望向蘇嵩嵐。
“這……”
蘇嵩嵐呼吸一窒,隨即答道:“容老臣抽空召開內閣會議,嚴加考核,準能篩選出一兩個德才兼備的大用之人。”
“容你抽空?”
離風面色一僵,驚訝道:“戶部之能,國庫之重,掌控著帝國的運轉,補缺之事迫在眉睫,豈能悠閒視之?”
“兵部之重,邊關防務之需,關乎到帝國疆域安危,豈能慢以視之?”
突來的變故,還真讓蘇嵩嵐難以在瞬間拿出人選。
要說安排一個戶部尚書,那可是擠破頭了有人搶,這也是安插親信,又發一筆橫財的絕好機會。
兵部尚書更為重要,關乎到兵權和兵力的分配。
但離風此舉,又讓蘇嵩嵐警惕萬分。
若是隨意舉薦一個利益集團成員上來,說不定離風手裡就已經掌握著該人違法亂紀的證據。
他此刻才明白,這個太子,是有備而來。
但又一想,如今國庫,已經是拆東牆補西牆的支付轉移,無論從賬面,還是庫存,無不窟窿連天。
兵部的事,可以放在次位好好斟酌自己的人選,先把戶部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啟稟太子殿下!”
蘇嵩嵐神情篤定,語氣平緩,拱手一禮道:“老臣倒是想起一人,該人為官多年,勤懇持守,只是脾氣執拗,要是有此機遇鍛鍊一番,說不定他日也能為國分憂!”
“何人?”
離風已經心中有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要是在平時,此等升遷美差,蘇嵩嵐豈是甘願拱手他人?
眼下戶部尚書這個職位,無疑是個燙手山芋,只好順水推舟給了那個油鹽不進的窮酸寒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