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功夫,薛之謙已經沒有了聲息。
那顆腦袋已經低垂到胸前。
也許是這些侍衛們,還真是朽木不可雕,薛之謙如此急切又賣力地教著,就是沒有一支箭射中他的心窩。
草船借箭也不過如此,薛之謙的身上,密密麻麻插滿了羽箭。
被捆綁得懸空的兩隻腳尖上,已經不見有殷紅的血滴下來。
死了,都死了。
餘耀宗是被嚇死,而薛之謙,卻是流乾了一身的血以後,衰竭而亡。
“真掃興!”
離風背起雙手,邊往前院走著,嘴裡邊嘟囔道:“就這麼死了,可惜內務府少了兩個當老太監的料。”
看來,這餘耀宗和薛之謙要是不死,那也躲不過閹刀的一割。
待在書房裡重新坐定,離風讓三寶太監拿出三個尚書被抄家後的清單。
“張大人,這些數目,你先過過目,全部造冊入庫。”
離風說著,示意三寶太監把清單交給張一默。
當三份清單,在戶部來的四人手裡傳閱一圈後,張一默不淡定了,張口就大罵起來,“死有餘辜,真是死有餘辜,一個正二品官員,年俸也只是五百兩銀子,可他們居然貪墨了上千萬兩之多,如此喪心病狂,國庫豈能不空?百姓豈能不苦?”
“看看,這薛之謙,餘耀宗,還有這陳安泰,就是不吃不喝,為官半輩子,也絕對攢不了如此多的田地,房產,店鋪,玉器和銅器,可他們就是攢下了。”
“這些贓官,結黨營私,成天想著升官發財,眼裡還有聖上?還有帝國律法嗎?”
張一默氣急敗壞地叫罵著,把手裡的賬冊清單翻得嘩嘩直響。
這一通牢騷,嚇得另外三個主事臉上一陣煞白。
當著太子的面,居然如此失儀,成何體統?
“給張大人添茶!”
離風微微頷首,吩咐明月給張一默添上茶水。
這一出聲,驚得張一默幡然醒悟。
“請太子殿下,恕微臣失儀之罪!”
張一默眼角直跳,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握著那些清單低頭不敢看向離風。
他腦子飛速轉動,意識到這是一個大危機,同樣,也是他的一大機遇來了。
本應是官從三品,由於自己不入俗流,雖然掛著戶部右侍郎的銜,品級卻是正四品而已。
或許,跨過那條讓無數官員一輩子望洋興嘆的坎兒,成就二品、領銜一部之尚書,就看這個橫來的機遇了。
只是短短權衡了利弊,張一默思忖片刻,說道:“微臣一時氣憤,有失官儀,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呵呵!”
離風擺擺手,笑道:“比起他們,你好多了。”
張一默低垂著腦袋,不敢和離風對視,又道:“微臣只知如今聖上龍體欠安,久病在床無法親理國政,特降旨太子為監國,那麼天底下所有人,都要聽太子殿下的。”
這番話,說得誠懇,也是事實,這就讓離風越發滿意。
現在他在朝廷內,還沒有絲毫的根基,可以說處處都是蘇嵩嵐的人。
而他急需組建自己的班子,有了自己的班子,才能玩轉朝政。
國政之繁,那需要六部齊動,專業的事,必須要有專業的人去做。
“行了!”
離風一擺手,朗聲道:“本宮現查抄的逆產,數額巨大,遠比這些貪墨官員家裡所出要多了。”
“眼下朝政困難,民生艱難,國庫虧空嚴重,政務推行無力為繼。”
“正好戶部各部主事都在,本宮便將這些抄沒銀子充入國庫,以便朝廷開支所用。”
“國之財政,一分一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