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就在這時,英寶殿大學士、大理寺卿杜仁山站了出來。
深吸一口氣後,沉聲道:“戶部、吏部、兵部之弊,若真是三位尚書參與其中,自然罪該萬死!”
“可是,即便是那三人目無王法,以權謀私,確實是犯下該死之罪理應當斬!”
“但帝國有法制,朝廷有規矩,大可三司會審,定罪之後按律發落,太子殿下直接越過律法,此舉已經不得人心。”
“不得人心?”
離風居高臨下,目光冷冷看向大理寺卿杜仁山,淡淡又道:“本宮之舉,是不得你的心吧?”
杜仁山毫不氣餒,目光和離風對視,又道:“太子,為祖宗社稷故,為天下百姓謀,還請太子殿下三思,一應犯官,都該由三司審理,切不可以權代法!”
“杜學士言之有理!”
蘇嵩嵐似乎早有準備,緩緩睜眼,語氣平淡,卻暗含殺機地說道:“放著朝廷設立的三司棄置不顧,賞罰全憑個人喜惡,如若太子殿下一意孤行,老臣只能向聖上死諫,文武群臣不能坐視太子殿下亂來,天下黎民百姓也不能讓太子殿下亂來,帝國朝綱法紀更不容太子殿下亂來。”
福安殿大學士、內閣閣老曲煥,也站出來說道:“臣等無能,但也輔佐聖上治理天下近二十個寒暑,眼下聖上臥病,故讓太子殿下監國,但不是讓太子殿下棄朝廷各部司職不顧,由著性子任意妄為,首輔之意,也是臣等的決議!”
刑部尚書也不閒著,身子一躬,雙拳一抱,目光望向鑾臺,淡淡說道:“建極殿大學士溫倫,京畿商戶高慶,京城府尹賈道倫,還有巡城司都尉曾禕,還有方才兵部尚書陳安泰,這些人都沒有經過三司審理後由刑部執行,太子殿下一句話,就讓他們人頭落地,如此嗜殺成性,怎能為國監政?”
窩草!
這還對老子威脅上了?
大學士閣老們一起發難,大有和他撕破臉皮之勢。
殿內,儲君與朝臣針鋒相對,一副逼宮的派頭。
這些人,用最溫和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
殿外廊簷下,成百名東廠錦衣衛虎視眈眈,只待太子一聲令下殺個血流成河。
然而,離風目光一掃群臣,最後停在蘇嵩嵐臉上,片刻後,勃然大怒道:“放肆至極!”
“本宮乃是父皇欽筆御點的監國太子,以你為首的這些老臣,殫心積慮,處處設障,無不以圖廢黜本宮監國之權為念,這是大渭帝國的天下,是我朱氏皇族的江山,廢太子罷監國,何時由你蘇家說了算?”
“好!你們說本宮嗜殺成性,那麼,本宮便當著文武百官之面問問你們?”
“第一個該死之人溫倫,其身為建極殿大學士,於御前衝撞本宮,又當眾詬病父皇聖裁,如此大逆不道之舉,本宮也曾請教於你,你裁他該殺,這,是否屬實?”
蘇嵩嵐面頰微抽,鎮定說道:“屬實。”
>“第二個該死之人,司禮監執筆太監韋柏,本是奴才一個,枉費父皇對他信任之恩,藉著管理奏章披紅一事,明知本朝奏章如無父皇特許,後宮任何人不得妄加干預,其人明知故犯,膽大包天,還是把國之機密給三皇子離陌參研,還說是奉了你首輔大人之命,讓離陌早日熟悉國政權作鍛鍊,如此來看,你還欠給父皇一個交代,既然本宮代帝監國,那本宮問你,蘇輔國,那業已伏誅之人韋柏,說的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群臣呼吸一窒。
再看蘇嵩嵐,他面頰急抖一陣,鎮定說道:“斷無此事,純屬一派胡言,老臣身為輔國大臣,與一個執筆太監並無上下隸屬關係,老臣又如何指使得了他?”
無論如何,這個鍋,就是輔國大臣蘇嵩嵐,他也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