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滿臉毛大叔渾身上下煥然一新。
蓬草一樣的亂髮已經規整利落,黑紗高帽兩側,插著兩根短羽雁翎。
就是滿臉針錐般的鬍鬚,也被修剪得像一把短刷。
明月更是,嶄新的宮衣,配上一頭的珠花,眉宇之間更是靈秀無比。
離風更是,一身赤紅蟠龍太子袍的襯托下,更顯得是貴氣十足。
那架吱嘎亂響的馬車,也被換成了一乘寬大的輦車,只是沒有皇后蘇緹乘坐的鳳輦豪華而已。
“太子殿下,你要去哪裡?”
看到已經備好了的車駕,侍衛頭兒一臉緊張,跑了過來訕笑道:“小的這就集合人手,護衛太子殿下左右。”
“哼!”
離風瞥了一眼廊簷下十個腫頭胖臉的侍衛們,冷聲道:“免了,都給本宮後院訓練去,練不出個精幹樣子,一律淨身送內務府聽差。”
侍衛頭兒臉上一陣青紅不定,急忙拱手又道:“太子殿下出行,按理說,不但要有護衛相隨,而且還要儀仗打頭,宮女班子更是不能少了。”
呸!
這才把老子當太子了?
離風向地上唾了一口,冷冷看了一眼侍衛頭兒,又一瞥廊簷下幾個臃腫如桶的宮女,嘴角一擰,“省了,本宮抖不起威風,但也不想丟人現眼,都滾回去!”
罵罷,離風丟下一群惴惴不安的下人,轉頭就上了輦車。
,!
沒有太子的允許,這幫子下人哪個再敢跟著?
只好一個個看著車輦駛離太子東宮殿。
不一刻,各自散了的侍衛和宮女們裡面,已經有人偷偷地從後門溜了出去,也有人溜進了後院偏殿。
不用說,這些人各為其主,向他們的主子去通風報信……
此時,天乘府。
客堂的正廳裡,忽然下人來報,“稟夫人,外面有人求見。”
“有人求見?”
唐夫人一怔,遲疑道:“我唐家多年不曾參與社交,有誰還稀罕我這過了氣的天乘府?”
“是何人來訪?”
玥珏眉頭一皺,目光看向前來稟報的下人。
自從唐南昭死後,這天乘府也就只剩底蘊了,除了宮裡按時送來祿米之外,再鮮有人青睞這個已經沒有了實力的唐家。
面對玥珏的詢問,下人面上一尬,遲疑道:“就一輛馬車,看著也算氣派,只是無儀仗和隨從,是趕車的車伕說太子殿下來探望夫人!”
此言一出,差點引起鬨堂大笑。
太子何曾來過天乘府?
再說,那個窩囊廢還在流放期間,就是期滿,那也是先回東宮殿,再向皇帝覆命。
就是太子在皇城出行,那儀仗陣勢可是少不了的。
哪怕他窩囊透頂,但皇家還是要面子的,哪有一輛車子四處活動?
就是那些皇子出來偷偷逛個青樓喝個花酒,也有一班侍衛跟著的。
“轟走得了!”
唐夫人聞之色變,一張寶相莊嚴的臉更加憤怒,一揚手又道:“天乘府再是不濟,也容不得阿貓阿狗的人來戲耍我唐家。”
“亂棍打死算了!”
本來對太子極其厭惡的玥珏,一聽還有人冒充太子,這不是明擺著噁心唐家的嗎?
此言一出,姬奴和可柔二人,頓時擦拳磨掌,立刻跑後院去拿兵器。
不過,忽然又冷靜下來的唐夫人,狐疑地望著廳外,對已經拿著棍棒的幾個下人說道:“莫要魯莽,既然說了太子,你們去問問,有何信物證明來者就是當朝離風太子?”
這話沒錯,別說淨水潑街,也別說黃土墊道了,一聲鳴鑼都沒聽見,更無侍衛隊跟著,紅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