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而且說出來並不值得驕傲,無非是先有結論再進行推導,可實在是忍不住不說,自從撫順陷落之後,趙進所見所聞所想都是這些,越想越覺得一股鬱郁之氣繚繞心間,而且沒有個傾訴的地方,今天開了話頭,正好說個痛快。
王友山沉默下來,王兆靖看了眼父親,又看了眼趙進,微笑著坐出一副傾聽的姿態。
“你光說官軍如何,只講武將們的錯處,為何不提那建州女真,一味說自家弱,別家強,這也不是公允之舉。”王友山突然開口說道。
“天長日久,才會有弊病叢生,我大明太祖開國,成祖靖難,那時何等的精兵強將,可距今已有二百年了,建州女真才多少年,還沒這麼多的積弊。”趙進回答。
這話說出,王友山愣住,就這麼安靜半響,才失笑出聲,在那裡自顧自的搖頭,屋子裡的氣氛也變得和緩許多,不復方才的鄭重。
“方才你這口舌,就算拿去黨爭都不怯場,真是了得,姑且當你說的有理。”王友山調侃了句,然後神色變得有些悠遠,淡然說道:“大敗一次也好,渾渾噩噩快有幾十年了,打痛了或許能勵精圖治,有所改觀。”
王家這邊雖然簡陋,但也是大戶人家的設定,談完之後,就安排下人伺候趙進和王兆靖洗漱,換上衣服,不過讓趙進有點奇怪的是,行李還是放在前院,不僅他奇怪,連王兆靖都覺得奇怪。
“既然是來看,就不要住在家裡,早些吃晚飯,然後去山西會館那邊,在這宅院待著能看到什麼,能見到什麼人?”王友山說得很是乾脆。
長輩考慮的很周到,這倒正合趙進的心意,王兆靖有些糊塗,禁不住問道:“父親,去咱們南直隸自己的會館不行嗎?為何要去山西那邊?”
“你們這個時候來,那還有地方住,早就住滿了,山西會館今年則是空了一半,住在那邊方便些,南直隸你們也算熟了,和外省人打打交道也好。”王友山有通盤的考慮。
說到這裡,趙進和王兆靖都是想到了一件事,他們定期細讀邸報,對天下事都有了解,山西今年有一次大地震,全省死傷慘重,在這樣的天災面前,什麼士人百姓的身份也不管用,想必舉子也有死傷。
晚飯吃得很早,不是家裡廚房準備,而是在附近的飯館叫的菜,很豐盛也很隨意。
“宮裡有訊息傳出來,陛下身子越來越差,幾次咳血吐血,有人說撐不過五年,還有人說撐不過三年,一朝天子一朝臣,當今不在,局面就要翻轉過來,東林那一派隱隱又有得勢的意思,為父這一黨開始走下坡路了,從前的承諾做不得數,現在沒什麼人情往來了”王友山在子侄面前絲毫沒有避諱,事事都說得很直接。
從黨爭開始之後,從鄉試到會試,各方伸手越來越深,一名舉人,一名進士,只要能把自己的人安排進去,那麼鄉野間和官場中自己的同黨就多一個,靠著自己的才能不是不能考中,可王兆靖這種兩年沒怎麼沾學業的,那就不必提了。
“你是我兒子,就算你這兩年苦讀,也一樣中不了”王友山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喝得多了。
身為某一黨眾人的子弟,如果中了,那豈不是給這一黨增添人手,如果能攔那是一定要攔的,特別是王友山這一派已經完全失勢。
“早些去吧,在這裡好好看看,和外面人打打交道,覺得看得夠了,心裡有主意了就回去吧!”這一晚王友山喝得略多,太陽還沒落山就趕人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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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無趣的京師日子
趙進和王兆靖相視苦笑,他們自然不會以為這是冷落,只得吩咐下人攙扶王友山早些去休息,他們叫齊了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