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血淋淋的屍體橫躺在客廳中央,由於瘦削的身材,看不出是男是女。
屍體身上只有單薄的一層衣物,裸露在外的四肢被剜得乾乾淨淨,已然只剩下骨架,凝固的血與肉糜淌了滿地,甚至有些濺射到了傢俱和牆壁上。
大概是屋裡的溫度稍高,蒼蠅竟然還在嗡嗡飛著,在屍體上方不停纏繞。
儘管如此,屍體卻依舊“活著”,灰敗瞳孔裡滿是對新鮮血肉的渴望,它掙扎著要想朝溫苔二人爬去,奈何全身上下,也就只有一雙眼能動了。
客廳陷入一片寂靜。
溫苔找不到合適的詞來描述此時的心情,她看向陳絲語,卻發現後者不知何時發起了呆。
“回神,”她搖了搖陳絲語的胳膊,“去看看?”
能出現在別墅內的,能是什麼人?陳爸陳媽,以及陳澤語,排除第二個選項,那就只有她爸媽了。
陳絲語卻搖頭,“先去樓上,我怕陳澤語跑了。”
溫苔找了一圈,在客廳斜對面發現了上行的樓梯,“這邊,走吧,他應該在樓上等我們。”
踏上臺階,陳絲語跟在溫苔身後,她緊緊咬著牙,仍舊無法理清自己混亂的思緒,也無法想象究竟什麼人才能做出這樣的事。
前方,溫苔手裡拿著槍,謹慎踏著每一步。
樓上一點聲響都沒有,昏暗的光線對人類並不友好,幸好她們有夜視儀。
把夜視儀遞給陳絲語的時候,一個想法忽然出現在溫苔腦子裡——既然貓有強大的夜視能力,那為什麼不讓一號出來打頭陣?
說幹就幹,溫苔再一次把一號從空間揪了出來。
事實上,不用語言上的交流,一號就已經明白了溫苔找它幹什麼,它認命地跳到隊伍最前方去,擔起了探查情況的職責。
黑貓率先來到二樓,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暗處準備偷襲的人,她悄悄在腦海中警告溫苔:“有人埋伏,手裡是一把水果刀。”
同時,陳絲語也聽到了一號的聲音,她一愣,差點以為是自己產生幻覺了。
武器只是一把殺傷力有限的水果刀,不用溫苔動手,黑貓上去就是一巴掌,把人都給扇懵了,哐噹一聲,水果刀掉落在地。
溫苔順勢上前,把槍口正對男人的太陽穴。
“不許動。”
“絲絲,我是爸爸啊,”與溫苔的警告同步響起的,是男人撲通跪地,以及帶著哭腔的呼喊,“你終於來找爸爸了!”
夜視鏡中,鬍子拉碴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帶著滿臉欣喜衝向陳絲語,張開雙手,似乎還期待著後者能投入他的懷抱。
震驚於一號能在自己腦子裡說話,陳絲語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舉起工兵鏟,一鏟子給男人拍到了地上。
“什麼東西一下竄出來,”她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嚇死我了。”
溫苔:“……是你爸。”
陳絲語:“……”
陳絲語:“我靠。”
“姐,你終於來了,我和爸爸等你等得好苦啊。”
陳澤語跟個鬼一樣,不知從什麼地方飄了出來,哀怨的眼神和語氣讓溫苔和陳絲語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在溫苔的指揮下,黑貓拉開窗簾,室內可見度一下拉高了不少。
取下夜視儀,溫苔打量著同樣瘦骨嶙峋的陳澤語和陳爸,“你們居然真的活到了現在。”
輕飄飄的感嘆,帶著意味不明的嘲弄。
陷入短暫昏迷的陳爸悠悠轉醒,陳絲語那一下力度不小,他捂著腦袋,嘴裡一直髮出嘶嘶的吸氣聲,掙扎著半天都沒能爬起來。
“我媽呢?”
陳絲語沒有上前搭把手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冷臉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