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一怔。
忽聽那老人一聲長嘆,轉向秦九凝,說道:“姑娘,適才老夫氣極,尚未向姑娘致謝,請恕老夫失禮了。”
秦九凝冷冷地說道:“我不過舉手之勞,老人家何必言謝,只是不知這位姊姊與那南琴,被何人點了穴道,恰好我打此地經過,替兩人解了。”
方洪心道:“是了,適才江邊是爺爺救了我,他必是同時點了四人的穴道。只是,聽九妹之言,好像她為兩人解穴之時,那書生已不知去向。”
要知書生面對江邊,鏡湖老人在方洪臨危現身,噴水箭點穴,自是易於閃避,且以他武功之高絕,自然逃出手去。
其實方洪哪裡知曉,那書生豈只逃出手去,而且還誘騙了他的寒梅妹,從大江東去了呢!
老人突然怒極狂笑,道:“還能有誰,除了那個畜牲,便是我在峰上,亦會著了他的道兒。”說著,橫掃了那蒙面而哭的秋娘一眼。
秋娘忽然放開手,直哭得梨花帶雨,咦,她哪像個武功了得的女子,倒更像個閨閣中弱女,急道:“不不,師傅,不是他啊。”
只見那老人大怒,道:“這畜牲……你還袒護他,嘿嘿,再要撞到我手裡,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那秋娘渾身一顫,急叫了兩聲:“師傅你……”方洪心說:“天下竟有你這般痴情的女子,他不但對你始亂終棄,而且還要害你性命!是了,老人偕這女郎西來,只怕即是為了他。”
忽見那老人顯然往椅子上一靠,跟著一聲浩嘆,目光慢慢轉向艙門,向方洪微微點了點頭,道:“小哥,老夫這雙老眼不花,果然你有一身功夫,進來啦。”
秦九凝冷漠漠地說道:“他是我師兄,亦多承老人家攜帶。”老人一怔,道:“原來兩位是師兄妹。”陡然間,老人眼睛一亮,霍地站了起來,喝道:“開船!”
那兩個漢子已上了船頭,應了聲:“是。”其中一個已飛掠到船後而去,方洪才入艙的這個工夫,早聽水聲響亮,船已在搖晃。
方洪心中明白,知老人是要追趕那書生,倒不知他在峰上,怎生著了那書生的道兒。
那老人嘆道:“老夫有生以來,尚未如今晚般受人大恩,姑娘,適在嶺上,非我不謝姑娘相救之德,而是知那畜牲狼子狠心,定要對我這孽徒下毒手,不料姑娘倒先來一步,救了孽徒,姑娘,難為你這點年紀,輕身功夫如此神奇。”
方洪心中想道:“原來九妹在峰上,還救了這老人。”秦九凝卻是一怔,她躡蹤桑龍姑,且早見方洪是搭老人這船而來,但今晚桑龍姑泊舟下流頭,離此不遠,她乃自下流頭而來,何曾到過峰上?
要知秦九凝自幼練到了心如止水,靈臺空明,一怔之下,心中已有所悟!師兄在初見我那晚,不是也認錯我了麼?想必救這老人家的,便是另一個我,我那姊姊。
是她的同胞姊姊,從未見過面,這世間之上,她唯一的同胞骨肉,現在左近,心中已然明白,但她卻仍是這般冷漠,微微了點頭,道:“那麼,是她了,和我一般美的……”
輕輕,輕輕地說!像對方洪,又像在自言自語,目光漠然地在向方洪面上滑過,投入船艙外面水上去。
水聲嘩啦嘩啦地響,窗外,黑沉沉,水中那能照得出影子來。
但記憶中的影子卻浮現在方洪心頭,是日前在小橋邊上,秦九凝臨溪照影的情景。
方洪驚悟:“是她,是她!”他知秦寒梅一直不離他左近,又是心念中,時時都想到她,這一來那還不明白,方洪恨不得即刻上岸去尋,但一看,這工夫,船早到了江心,而且快如奔馬,遠了,已去得遠了。
老人不但不解兩人在說什麼,而且也不留意,兩眼中突然射出炯炯神光,道:“慚愧,老夫自信武林中各門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