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蛇鱗,"倒是潘師兄解釋下,今晨為何在城西船塢與楚地商人交易?"
密室陷入死寂時,柳墨林帶著滿身夜露歸來。
他攤開掌心,一片沾著楚地紅泥的蛇皮靴碎片上,赫然印著半枚鉅子令紋樣。"三十里外灞橋。"他喘息著抹去額角血跡,"埋伏的楚巫帶著仿製的'坎卦'鉅子令。"
駱墨霜突然將銅尺重重敲在石臺,震落簌簌墨粉:"申時修補渾天儀的是真陸師兄,子時出現在密室的是持仿製令的楚巫。"她轉向鄧墨海,"勞煩鄧師兄說說,咸陽哪位古董商能仿製初代鉅子令?"
鄧墨海正用金箔殘片逗弄窗縫鑽進的流螢,聞言突然收緊掌心。
螢火蟲被困在浮現金烏紋的碎片裡,映得他眉眼明滅不定:"要說能以假亂真"他故意拖長的尾音消融在遠處傳來的梆子聲中,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中半塊帶魚腥氣的楚地玉珏。
鄧墨海捏著半片楚地玉珏踏進古董鋪時,簷角銅鈴正撞碎一縷夕陽。
檀木博古架上浮動的灰塵在光柱裡跳著儺戲,掌櫃的麂皮手套停在越王劍的劍格上,指節泛起不自然的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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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某想尋件能託星辰的玉璇璣。"他屈指輕叩櫃檯,袖口金線繡的墨斗紋樣恰好垂在掌櫃眼皮底下。
青瓷盞裡漂浮的茶梗突然打了個旋,掌櫃喉結滾動的聲音在滿室青銅饕餮紋的凝視下格外清晰。
紅酸枝屏風後傳來細碎撞擊聲,鄧墨海突然旋身甩出袖中墨線。
浸過魚膠的絲線在半空繃成弦月,堪堪截住片帶墨香的碎布——正是墨者中衣獨有的柞蠶絲紋路。
掌櫃的麂皮手套按在越王劍鞘的螭龍紋上,劍身出鞘三寸寒光映出他額角冷汗:"客官說笑了,小店哪敢收墨家的物件"
窗柩投下的菱形光斑忽然扭曲,鄧墨海瞥見掌櫃腰間新換的錯金帶鉤閃著楚地特有的水波紋。
他故意將玉珏按在櫃檯龜甲裂紋上,看著楚巫祭祀符文在暮色中滲出硃砂色:"聽說上月灞橋沉船打撈起半尊青銅夔龍鼎?"指尖輕輕摩挲玉珏邊緣的魚腥氣。
掌櫃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帕子上暈開的血漬混著墨色。
鄧墨海瞳孔微縮,那分明是墨家審訊叛徒專用的烏頭毒。
他正要上前,屏風後突然傳來機關齒輪轉動的咔嗒聲,十八扇雕花窗同時閉合,滿室青銅器在驟然昏暗的光線裡睜開了猩紅的眼睛。
地下黑市的磷火把蕭墨雲的影子撕成七片,她貼著潮溼的巖壁挪動,耳畔迴盪著自己在墨家禁地受罰時的滴水聲。
三個戴儺戲面具的商人正在交割檀木匣,匣縫漏出的金粉在火光裡凝成墨家朱雀紋的尾羽。
"聽說那批貨要經涇水運往楚地。"疤臉漢子甕聲甕氣地說著,腰間蛇皮袋突然鼓起詭異弧度。
蕭墨雲摸向髮髻間的淬毒銀針,卻觸到陸墨淵去年上元節送她的竹節簪——簪頭機關裡還藏著半顆解藥。
青石板下的水流突然變急,她閃身躲進石縫時,懷中的渾天儀碎片不慎擦過巖壁。
霎時間三十六個銅鈴在洞頂炸響,疤臉漢子的鏈子鏢已絞碎她半幅衣袖。"墨家的小老鼠。"沙啞笑聲裹著腥風襲來,蕭墨雲後仰躲過飛鏢,髮簪卻在石壁上撞出火星。
記憶突然閃回三年前邯鄲城破那夜,陸墨淵也是這樣用臂甲為她擋下楚巫的毒箭。
她咬牙甩出三枚煙霧彈,鮫人脂燃起的藍火中,瞥見檀木匣裡滑落的半幅城防圖——標註的弱點正是她親手設計的渭水堤壩。
潘墨火將鐵錘掄出殘影,駐地圍牆的夯土層應聲落下三寸。
他望著渭水方向升起的狼煙,青銅臂甲上的睚眥紋正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