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子時三刻)
皇甫墨田的磁力匕首在指尖轉出半圈寒光,巷口積雪上歪斜的狼頭圖騰正滲著靛藍色熒光。
他蹲下身用磁石袋吸附箭頭,冰粒裹挾的磁砂突然在袋中炸開細碎電弧。
"這是磁暴提純技術?"
他瞳孔驟縮。
三日前鮮卑使者密談時展示的靛藍磁礦,正與箭頭上殘留的晶體產生共鳴。
裘皮大氅裡的金砂包突然發燙,磁石袋破洞處滲出的金粉在空中凝成箭頭,直指城北廢棄的墨家鑄劍坊。
(燕山隘口·丑時)
公羊墨商將磁力劍橫在冰面上,劍身鐫刻的二十八宿紋路正與靛藍晶體共振。
副將捂著灼傷的虎口急報:"東南方三里出現七道磁痕,比先前細了三倍!"
"列雁翎陣!"三十名墨者同時展開磁力傘,傘骨暗藏的磁砂在雪幕中織成網狀屏障。
冰層下突然竄出七條磁索,靛藍晶體在索端炸開刺目光芒,最前排三名墨者的磁傘瞬間熔化成鐵水。
"換玄武盾!"公羊墨商甩出腰間磁鏈,鏈節咬合聲裡,二十七面龜甲狀磁盾轟然落地。
第二波磁索撞擊盾面時,他看清了敵人手腕上纏繞的靛藍絲線——那分明是墨家失傳的"天機引"手法改良版。
(墨家總壇·寅時初)
陸墨淵的手指劃過磁砂盤,代表各分舵的磁針正在瘋狂震顫。
周墨羽突然按住他手腕:"你看邯鄲分舵的磁砂顏色。"
原本赤紅的磁砂泛著詭譎的靛藍,像是被人混入了某種異物。
陸墨淵抓起磁砂在鼻尖輕嗅,墨家特製的硃砂裡摻進了遼東特產的藍銅礦粉。
"有人用磁礦交易路線做掩護"周墨羽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機關鳥急促的振翅聲。
陸墨淵拆開鳥腹密信時,磁粉在信紙上顯出兩行暗語:燕山現天機引,邯鄲磁砂異色。
(廢棄鑄劍坊·寅時三刻)
皇甫墨田的磁力匕首挑開鏽蝕的門閂,鑄劍池裡漂浮的磁礦讓他呼吸一滯。
池底隱約可見的機關構造,竟與墨家總壇的磁力中樞有七分相似。
"你們鮮卑人怎會掌握墨家機關術?"
暗處傳來青銅面具的嗡鳴:"當年徐福東渡帶走的可不只是童男童女。"戴著狼頭面具的男人拋來卷磁帛,"只要毀了總壇磁樞,遼西三條磁礦脈都是你的。"
皇甫墨田的拇指摩挲著磁帛邊緣的墨家暗記,這分明是半年前丟失的那捲邊防圖。
鑄劍池突然漾起波紋,池底磁礦發出的靛藍光暈裡,浮現出總壇地下磁樞的立體投影。
(燕山隘口·卯時)
公羊墨商咳著血沫靠在冰岩後,磁力劍的裂紋裡不斷滲出靛藍液體。
敵方第七次襲擊來得毫無徵兆,那些裹在羊皮襖裡的襲擊者竟然使出墨家劍陣,磁索軌跡裡還藏著公輸家的機關變化。
"他們故意留了東北缺口。"副將指著雪地上凌亂的馬蹄印。
公羊墨商突然抓起把染血的磁砂撒向空中,砂粒在東北方位凝成箭頭狀:"這是總壇方向?
快發磁鵲警告!"
(墨家總壇·辰時)
周墨羽的手指停在磁砂盤某處:"所有異變磁砂都經過皇甫墨田負責的轉運站。"她突然抓起陸墨淵的右手,將他掌心的磁砂按在自己額前——這是墨家最高規格的同心誓。
陸墨淵感覺到她額間傳來的細微震顫,那是磁砂共鳴產生的獨特頻率。
當週墨羽睫毛上的磁粉開始泛藍時,總壇地下突然傳來磁樞運轉的轟鳴聲,宛如巨龍甦醒前的低吟。
(墨家總壇·議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