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尺的幽光攀上烏恩其戰靴的瞬間,西北方屍傀煙驟然炸開五道紫電。
陸墨淵反手拽住周墨羽的菌絲借力騰空,腰間的墨斗盒彈射出十二枚銅釘,釘尖裹著菌絲黏液精準釘入冰面裂縫。
"收網!"
菌絲預警網應聲收縮成繭,將失控的屍傀煙困在十丈冰窟內。
陸墨淵落地時靴底擦出藍紫色火花,那是青銅尺殘留的星屑在冰面跳躍。
他餘光瞥見湯墨峰正用蟲笛逼退三具毒傀,青年脖頸上的墨家刺青被毒液腐蝕得發紅。
"老湯,查清他衣襟的毒液來源。"陸墨淵甩出袖中銅線纏住烏恩其手腕,線端墨玉墜子映出對方瞳孔裡的血色旋渦,"兩個時辰,我要知道草原部族最近接觸過哪些勢力。"
湯墨峰抹了把臉上的冰碴,蟲笛在指間轉出殘影:"你懷疑外院裡有陰陽家的暗樁?"
這個問題讓星圖籠罩下的臨時指揮所陷入寂靜。
繆墨雨正在用菌絲修補項墨雷破碎的護心鏡,聞言指尖微顫,半透明的菌絲突然擰成戒備的尖刺。
董墨星面前的卦盤突然裂開三道細紋,卦象顯示"內坎外巽"。
"不是懷疑,是求證。"陸墨淵的青銅尺擦過冰面,尺身裂紋滲出幽藍光霧,"三日前墨家機關城送來二十八車糧草,押運的正是烏恩其部族。"
周墨羽突然按住他握尺的手腕,菌絲順著袖口鑽進他掌心。
當淡金色菌絲觸碰到尺身裂痕時,兩人同時看到幻象——陰雨綿綿的草原,傀儡鳥俯衝啄食羊群,烏恩其揮刀斬落的鳥喙噴出暗紅毒液。
"不是血。"她指尖菌絲蜷縮成問號形狀,"但也不像單純的中毒。"
陸墨淵反手扣住她的菌絲末端,借力將青銅尺釘進卦盤裂紋。
卦象藍光暴漲的剎那,董墨星突然抓起三枚龜甲拋向空中:"坎卦生變!
烏恩其的鳴鏑有問題!"
話音未落,西北方傳來戰馬嘶鳴。
湯墨峰甩出蟲笛勾住冰稜騰躍而起,笛孔裡鑽出的螢火蟲聚成箭頭指向東南:"老陸!
糧草車底下有東西!"
兩個時辰後,臨時指揮所的冰牆掛滿菌絲織就的情報網。
湯墨峰裹著帶冰碴的羊皮襖闖進來,髮梢還掛著未化的雪粒:"二十八輛糧車底板夾層全拆了,你猜藏著什麼?"
他抖開羊皮卷的瞬間,七盞鮫油燈同時爆出青焰。
卷軸上用狼血繪製的陣圖正在蠕動,細看竟是無數毒蟻組成的活陣——正是陰陽家操控屍傀的噬魂陣。
"烏恩其部族運送糧草途中遭遇三次截殺。"湯墨峰用蟲笛戳了戳蠕動的陣圖,"他們拆了七輛戰車做成移動陷阱,鳴鏑裡灌的是以毒攻毒的狼毒汁。"
陸墨淵的青銅尺突然發出蜂鳴,尺端幽光指向陣圖某處。
周墨羽的菌絲自動編織成放大鏡形狀,焦點處顯出被毒蟻覆蓋的暗紋——竟是墨家機關城的認證圖騰。
"原來如此。"董墨星突然用卦盤壓住蠕動的陣圖,"烏恩其咬碎鳴鏑是在啟用解毒陣,他衣襟的毒液"
"是陣眼!"周墨羽的菌絲突然纏住陸墨淵往門外拽,"快去看烏恩其!"
當眾人衝進冰牢時,烏恩其正用骨刀劃開自己的獸皮襖。
古銅色胸膛上爬滿蛛網狀的紫紅紋路,心臟位置嵌著半枚青銅齒輪——正是墨家外援的命契信物。
"噬魂陣的反噬。"他咧嘴笑出帶血的牙,"草原漢子不怕疼,但怕兄弟寒心。"沾血的骨刀突然指向陸墨淵,"三日前你查驗糧車時,可注意到第七輛車軸有裂痕?"
陸墨淵瞳孔驟縮。
記憶閃迴風雪交加的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