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淵穩步穿過那條宛如被黑暗吞噬的小巷,腳下的碎石發出細微的“咯吱”聲,彷彿在為他步入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鳴奏開場曲。
他的眼神沉靜如古井,無波無瀾,但那雙目似雪亮的刀鋒,能刺破每一處陰影。
周墨羽遠遠注視著他的背影,心裡如同揪緊的弦,卻閉口不言,她明白陸墨淵的選擇不可動搖,更清楚在這座危機四伏的陰影之城裡,唯有信任才能引領他們走向生機。
談判地點是一間廢棄的破廟,蛛網橫行,燭火微弱。
昏暗中,是幾個穿著黑袍、面容模糊的人影赫然佇立。
他們的笑聲低沉怪異,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毒液,讓空氣都透著幾分腥甜的惡臭。
“墨家傳人?果然是傳聞中那般不凡。”其中一箇中年男子森然開口,嘴角勾起的弧度宛如獵人看著入網的獵物。
話音甫落,一份羊皮紙被推至陸墨淵面前,紙上的內容像是鋒利的刀刃劃過人心:割讓半數地盤、交出墨家技藝、再把五名墨者充作“禮物”——這樣苛刻到令人髮指的條款,分明不是談判,而是肆無忌憚的羞辱與試探。
陸墨淵只是微微一笑,轉頭環顧四周,彷彿對這些條件視若無睹。
他緩緩開口,聲音平穩卻暗藏力量:“看來諸位還有些誤解,墨家有一種技藝,叫‘以理服人’。”隨即,陸墨淵捻起桌面上一塊石子,輕巧地擲向旁邊的燭臺。
燭臺一震,一根暗器悄然滑落,滴下一滴不知名的濃液,腐蝕地面發出“呲呲”的聲響。
黑袍眾人的笑容僵硬片刻,卻又很快恢復了陰冷,那森然的目光已是殺機畢現:“既然如此,那便無需再談。”
話未完,四面八方忽然湧出幾十名埋伏已久的黑衣人,如潮水般向陸墨淵撲來!
羅墨雨早已在隱秘角落中窺探動靜。
陡然抬手,幾道冷光乍現,幾名衝在前頭的敵人瞬間倒地,手中兵刃滑落,發出一片瓷器破裂般的聲響。
她的聲音清冷響亮,如居高臨下的琴音貫入敵軍耳中:“想在談判桌下耍花樣?今天教教你們,狡詐碰上智慧不過是痴心妄想!”
敵人的攻勢雖狠,卻被羅墨雨的巧妙應對和陸墨淵的沉著迅速瓦解。
然而,這只是一部分暗影的伎倆。
就在他們以為迎來一絲緩解之際,突然從破廟牆後擲來幾顆滾燙的火油罐,火焰驟然升騰,烈焰與旋風裹挾著濃煙撲面而來,溫度驟升。
“墨星!”陸墨淵一聲警示,於墨星已迅速將地面倒影中敵人的位置鎖定。
她的所有人,分散火力,直擊後路!
”
一時間,墨者們瞬間調整戰術,各自為戰又默契無間,彷如一柄鋒利無比的墨劍,破開敵人的死局。
敵人終究未料到,這群從亂世中摸爬滾打的墨者不僅能堅守正道,更能以絕境反擊。
煙霧漸散,那些誓言對抗墨者的人已成狼狽落荒之狀。
而在混亂的擂臺中央,陸墨淵緩緩抬起了手,一張染血的羊皮紙被他輕輕丟在桌上,聲音冷酷如鐵:“諸位,不談就滾。”
燭火燃盡,破廟中僅剩躁動的風聲,某種東西似乎從暗影中攢動,預示更大的狂瀾即將捲來。
硝煙還未散盡,破廟後方傳來一陣地動山搖。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嚴墨峰渾身浴血,像個剛從泥潭裡撈出來的野人。
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沾滿泥土的牙齒,那笑容卻比陽光還燦爛:“搞定!”
在他身後,一頭體型如小山般的巨獸緩緩現身。
那是一隻通體覆蓋著堅硬鱗甲,頭生獨角的異獸,雙目如燈籠般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