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裝整理鬢髮,袖中機關蜘蛛已悄無聲息地爬上對方衣襬。
陸墨淵髮髻間的血玉算籌突然滲出暗紋,遠處演武場方向傳來機關齒輪啟動的轟鳴,驚起滿山銜著算珠的銅雀。
演武場的青銅地磚在正午陽光下泛起漣漪狀光紋,七尊機關獸被鐵鏈拴在二十八宿方位。
董墨星用矩尺輕敲白虎獸爪,青銅鱗片應聲翻轉露出內部齒輪組:"咬合誤差縮小到五毫,看來陰陽家確實連夜換了玄鐵齒。"
"怕是要把墨家當磨刀石。"項墨雷扯動墨斗線,五色絲線在空中織出等比縮小的演武場模型。
他瞥見周墨羽正在除錯藥爐,蒸騰的霧氣模糊了她耳後新結的痂——那是昨日為試新藥被機關豹抓傷的。
震耳欲聾的齒輪咬合聲突然撕裂空氣。
陰陽家使者揮動鑲著墨家遊標卡尺的玉杖,七尊機關獸同時掙脫鎖鏈。
白虎獸額間陰陽魚急速旋轉,豹形機關獸的玄鐵齒撕開花崗岩地面,碎石未及飛濺就被玄武獸噴出的冰霧凝在半空。
"坎位沙漏開始計時!"繆墨雨甩出袖中機關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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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腳銅獸吸附在演武場東側日晷上,腹部漏出的鐵砂在青銅板上畫出時間刻度。
她突然被陸墨淵扯到身後,一簇冰稜正釘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
周墨羽的藥爐突然爆出青煙。
混合著硫磺味的藥霧瀰漫開來,正在撲咬的青龍獸突然踉蹌著偏移軌道。
項墨雷的墨斗線趁機纏住其脖頸,卻發現五色絲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霜。"用離火方位!"董墨星將矩尺插入地縫,撬起的熱浪瞬間融化冰霜。
陰陽家使者冷笑掐訣。
朱雀獸展開三丈寬的青銅翅,漫天冰稜裹著火焰傾瀉而下。
陸墨淵髮間的血玉算籌突然震顫,他抓起周墨羽配製的藥粉撒向空中。
爆燃的火星在冰火雨中撕開缺口,恰好露出白虎獸額間陰陽魚的轉動規律。
"兌位三寸!"陸墨淵與周墨羽同時喊出聲。
兩人指尖相觸的瞬間,董墨星的矩尺已卡進白虎獸下頜機關。
繆墨雨的機關蜘蛛突然彈射出墨線,精準纏住陰陽家使者欲掐訣的手腕。
震天動地的轟鳴聲中,七尊機關獸突然僵立成北斗七星陣。
朱雀獸翅尖的火焰漸熄,露出翅骨處新鑄的墨家標準榫卯結構。
陰陽家使者袖中滑落的松煙墨塊墜地時,陸墨淵正用算籌撥開周墨羽鬢角沾著火藥的碎髮。
"申時三刻誤差不過三息。"董墨星舉起沙漏,鐵砂恰好填滿最後刻度。
她矩尺敲擊玄武獸背甲,冰霧中浮現出墨家演武場特有的校驗紋:"抗壓強度超墨經標準兩成——項師兄要不要親自驗算?"
項墨雷的墨斗線仍在朱雀獸咽喉處輕顫。
他想起二十年前師尊操控的機關鶴被陰陽家冰稜擊碎時,那些墜入渭水的齒輪曾帶起血色旋渦。
此刻掌心絲線傳來的震顫卻不同——朱雀獸胸腔裡傳出的是墨家初代鉅子設計的雙心跳聲。
周墨羽突然將藥鋤柄塞進他掌心。
青銅柄身殘留的體溫燙得他指尖發麻,那些反對外援的說辭突然卡在喉間。
他看見藥鋤刃口映出自己眼角的細紋,與二十年前師尊眼尾的溝壑重疊成墨斗線上的刻度。
"貴使可知這校驗紋的來歷?"陸墨淵的袖箭突然指向玄武獸背甲。
陰陽家使者瞳孔微縮,他分明看見箭簇上刻著墨家禁術才會用的倒懸北斗紋。
晨間談判時凍裂的冰盞碎片,此刻正在他袖中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