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地宮震顫著吞沒了所有聲響,陸墨淵的骨翼在星火風暴中錚錚作響。
九重青銅門內站起的玄甲身影緩緩抬頭,與他對視的瞬間,眾人腰間墨玉同時炸裂成齏粉。
"是墨家初代鉅子的守陵人!"符墨水額間青蓮紋驟然綻放,精神力化作實質的鎖鏈纏繞住眾人腳踝,"三百步外結四象陣!"
常墨田破碎的量天尺突然在陸墨淵手中重組,青銅紋路里滲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卦象。
他踉蹌著抓住滕墨商肩甲:"坎位藏離火!
那戰甲接縫處"
話音未落,初代鉅子戰甲已化作流沙傾瀉。
骸骨重組成七尺高的青銅巨人,三千年前的黑火從它空洞的眼眶噴湧而出,所過之處連空氣都燃燒成墨色結晶。
"墨守·天志!"屈墨風雙掌拍地,墨線從袖中激射而出,在眾人面前織成篆文屏障。
項墨蘭掀開機關箱,十二尊木鳶尖嘯著撞向黑火,卻在觸及的瞬間化作漫天青藤——原來木鳶腹中早已填滿她特製的蒼耳種子。
青銅巨人抬手招來門內竹簡,那些記載著眾人命運的簡牘突然扭曲成利刃。
周墨羽的機關傘驟然張開,傘骨間彈出的銅鏡將竹簡利刃折射向四周石壁,卻在鏡面碎裂的剎那被陸墨淵攔腰拽進骨翼庇護之下。
"它心口那半截量天尺!"常墨田咳著血沫嘶吼,"三百二十一步外的空間摺疊點"
陸墨淵瞳孔中的青銅色突然流轉如星圖,蛻變的骨翼掀起罡風。
他踏著符墨水凝出的精神臺階凌空躍起,手中量天尺劃過的軌跡竟在空中留下燃燒的墨線——那正是常墨田用血卦推算出的三百二十一步空間裂隙。
青銅巨人胸腔突然發出編鐘般的轟鳴,九重門內湧出的竹簡洪流化作囚籠。
項墨蘭甩出機關索纏住陸墨淵腳踝,屈墨風趁機將整罐硃砂潑向空中:"墨辯·非命!"
硃砂遇風即燃,在漫天火雨中映出巨人戰甲上細微的裂紋。
周墨羽突然旋身擲出機關傘,傘面三百六十枚銅錢同時激射,精準嵌入每道裂紋:"墨商哥哥!"
"鉅子信物在此!"滕墨商怒吼著扯開衣襟,護心鏡迸發的青光與銅錢產生共鳴。
青銅巨人動作突然凝滯,陸墨淵的量天尺已帶著星火刺入它心口。
時空彷彿靜止了一瞬。
青銅巨人破碎的胸腔裡,那半截量天尺突然與陸墨淵手中的斷刃完美契合。
無數墨家秘術如江河倒灌湧入識海,他看見三千年前初代鉅子跪坐青銅門前,將畢生修為封入量天尺時的決絕。
"原來守護者就是"陸墨淵的骨翼突然收攏成繭,再展開時每片翎羽都浮現出墨家戒律。
青銅巨人轟然跪地,卻在消散前突然抓住周墨羽的衣袂。
符墨水的精神鎖鏈與屈墨風的墨線同時繃緊,陸墨淵的量天尺已斬斷巨人手臂。
黑火順著斷臂蔓延到他左肩時,周墨羽突然咬破指尖,用血在傷口處畫出精巧的機關紋。
"別動。"她睫毛上還沾著戰鬥揚起的晶塵,指尖溫度卻透過染血的繃帶傳來,"你答應過要帶我去看墨家祖庭的桃花。"
陸墨淵正要開口,地宮突然響起編鐘雅樂。
那些記載眾人命運的竹簡重新聚攏,在青銅門前拼湊成新的碑文。
當項墨蘭用機關臂觸碰碑文的剎那,所有文字突然變成他們幼年在墨術學院修行的畫面。
"它在改寫我們的因果!"符墨水突然噴出鮮血,青蓮紋蔓延到脖頸,"墨淵,那些空白竹簡"
話音未落,九重青銅門內傳出比之前更恢弘的鐘鳴。
破碎的青銅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