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蛛網狀的發光紋路。
青銅齒輪的轟鳴聲震得祭壇碎石簌簌墜落。
陸墨淵握著周墨羽滲血的手腕,磁砂風暴在他們頭頂凝成旋轉的北斗七星。
地磚縫隙透出的藍光裡,他看見她鎖骨下方逐漸成型的星圖胎記——那正是《非攻》殘篇缺失的方位座標。
"撐住!"陸墨淵將青銅金鑰壓進祭壇凹槽。
地底傳來的震動突然加劇,兩裡外的韓弩車被翻湧的地脈掀上半空。
他餘光瞥見南宮墨商帶著渾身是血的墨者們撞進防禦工事,酸棗木柵欄正被公輸連弩車射出的火流星點燃。
周墨羽突然抓住他腰帶上的墨玉環:"東南巽位還有三條地脈沒連通"她指尖的磁砂突然失控,在兩人之間炸開細密的電弧。
陸墨淵猛地扯下蓑衣裹住她顫抖的身軀,發現她後背不知何時插著半截斷裂的青銅箭簇。
"墨淵!"東方墨水跌跌撞撞衝上祭壇,髮間融化的青銅簪子還在冒煙,"西門墨風帶人搶了最後三車墨膠!"她染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北宮墨蘭說地脈機關的樞軸需要"
話音未落,西北角傳來機括斷裂的巨響。
百里墨田嘶吼著從地縫裡爬出來,手裡攥著半截青銅齒輪:"樞軸卡死了!
,!
必須用墨膠潤滑"
陸墨淵突然將青銅金鑰甩給東方墨水:"帶十人去取墨砂箭裡的膠質!"他扯斷腰帶纏住周墨羽滲血的傷口,磁砂星圖正在她面板下詭異地遊走。
五里外的虎蹲炮再次轟鳴,這次炸開的是他們囤放火油的倉庫。
周墨羽突然推開他踉蹌起身。
她束髮的玉簪早已碎裂,青絲間浮現的星圖紋路竟與祭壇裂縫完全重合:"地脈機關嵌著連環鎖"她染血的指尖點在陸墨淵眉心,"墨翟祖師在搖光星位藏了"
"小心!"陸墨淵突然拽著她撲向右側。
三支弩箭擦著他們髮梢釘進祭壇,西門墨風帶著二十幾個齊墨子弟衝破防線。
北宮墨蘭的青銅算盤砸在石階上迸出火星:"那三車墨膠是留著修補"
地底突然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
整座古蹟突然傾斜十五度,正在衝鋒的燕軍鐵騎成片栽進突然開裂的地縫。
南宮墨商趁機帶人撞翻兩架公輸連弩車,燃燒的桐油順著地縫淌成火河。
"墨淵!"百里墨田突然從樞軸室視窗探出半截身子,他左臂纏著浸血的布條,"樞軸卡死是因為陰陽家埋了困龍釘!"他拋過來半枚扭曲的青銅釘,表面蝕刻著北斗七星的倒影。
周墨羽突然劇烈咳嗽,嘴角溢位的血珠落在磁砂星圖上。
陸墨淵握著她冰涼的手掌,發現星圖胎記正在她心口位置形成完整的北斗勺柄:"墨翟祖師把《非攻》全篇刻在守脈人血脈裡"她突然抓住陸墨淵的衣領,"東南巽位的地宮"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淹沒了她的話語。
陸墨淵抬頭看見三顆燃燒的孔明燈墜向祭壇,陰陽家的咒文在夜空凝結成血紅色鎖鏈。
他本能地抱起周墨羽翻滾下祭壇,身後兩丈高的青銅鼎被炸成碎片。
"帶她去地宮!"南宮墨商突然從火海里衝出來,青銅面具已經熔掉半邊,"這裡有我們擋著!"他反手劈斷射來的弩箭,十二名墨者手挽手結成最後的防線。
陸墨淵咬牙抱起昏迷的周墨羽。
她心口的星圖胎記正在滲出血珠,磁砂沿著血跡凝成發光的路徑。
東方墨水突然攔住去路,她手裡捧著半凝固的墨膠:"西門墨風燒了物資車這些只夠潤滑三個齒輪"
地脈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整座古蹟突然開始順時針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