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獨眼旋轉出攝魂頻率的剎那,陸墨淵的機關靴重重踏碎地面青磚。
他拽著周墨羽滾向東南角的《兼愛》碑文,九枚銅錢從袖口激射而出,在兩人頭頂結成八卦陣圖。
"墨田接巽位!"
常墨田沾血的衣袂翻卷如雲,將炸裂的龜甲殘片拋向陣眼。
那些刻著甲骨文的碎片突然懸停半空,竟在八卦陣中重組成流動的河圖紋樣。
符墨水抹去唇邊血跡,雙手結出寶瓶印,九宮陣破碎的星光重新凝聚成鎖鏈纏繞住崩塌的穹頂。
地面突然裂開十八道溝壑,每道裂縫中都湧出藍黑色粘液。
滕墨商暴喝一聲扯開衣襟,四象寶盒在他胸膛烙出的青龍紋發出灼目青光。
那些即將漫到項墨蘭裙襬的粘液觸到青光,頓時化作嘶鳴著蒸發的毒霧。
"墨經倒流即是機關倒計時!"陸墨淵的指尖劃過青銅立方表面逆行的文字,突然抓住周墨羽手腕按在"節用"二字上。
當她的血珠滲入銘文縫隙,整個地宮突然響起編鐘校準的音律。
七塊星圖殘片從齒輪間墜落,屈墨風甩出墨線織成天羅網。
那些碎片在網中碰撞出璀璨火花,竟映照出二十八宿的正確排布。
項墨蘭突然跪倒在地,她的髮簪不知何時插進了震位地磚的螭吻浮雕眼眶。
"墨翟祖師的手札!"常墨田突然指著被藍黑色液體腐蝕的牆壁大叫。
原本斑駁的壁畫在粘液侵蝕下,顯露出隱藏的機關圖譜——那分明是倒懸的咸陽城微縮模型,每個城門對應著星宿方位。
陸墨淵的瞳孔突然收縮。
他扯斷腰間玉珏拋向空中,碎裂的玉片在八卦陣裡折射出九重光影。
當第九重光暈籠罩青銅獨眼時,眾人耳畔突然響起清晰的機括咬合聲。
"不是吞噬,是重構!"周墨羽突然反握住陸墨淵的手,沾著藍血的手指在龜甲碎片上快速推演,"這些齒輪在重組墨家九階謎題,快看齒槽裡的液體流向!"
三道火柱突然從《尚賢》碑後方噴湧而出。
符墨水旋身甩出水袖,浸透墨汁的絹帛遇火即燃,竟在眾人面前燒出個甲骨文"盾"字。
滕墨商趁機將四象寶盒砸進地面裂縫,四道虛影咆哮著撐起即將壓下的青銅穹頂。
陸墨淵的機關翼殘片突然顫動起來。
他順勢將碎片甩向二十八宿星圖,鋒利的青銅薄片精準嵌入紫微垣方位。
當最後一片卡進天樞位時,倒流的《墨經》文字突然在立方表面炸成金粉。
"墨辯三要,兼愛為匙!"
陸墨淵攬著周墨羽躍上正位螭吻,兩人同時咬破指尖在浮雕瞳孔滴血。
地底傳來九聲編鐘轟鳴,那些吞噬星圖的齒輪突然逆向旋轉,藍黑色液體倒灌回齒槽形成墨家矩子令圖案。
項墨蘭突然發出痛呼。
她插在螭吻眼中的髮簪正在融化,簪頭露出的根本不是銀飾,而是半枚刻著"非攻"的青銅鑰匙。
常墨田甩出墨斗線纏住她的手腕,符墨水的九宮鎖鏈立刻裹住那枚逐漸成型的鑰匙。
當陸墨淵的機關靴踏上離位碑文時,整個地宮突然陷入絕對黑暗。
眾人聽見彼此劇烈的心跳聲中,四象寶盒突然自動翻開,盒內湧出的不是寶物,而是流淌著星輝的
青銅穹頂殘留的最後星屑突然全部吸附到鑰匙表面,項墨蘭融化到一半的髮簪發出令人牙酸的扭曲聲。
在絕對黑暗裡,陸墨淵清晰聽見周墨羽掌心的藍色血珠,正沿著自己手腕的經脈逆流而上。
星輝流淌的剎那,陸墨淵的機關靴底突然亮起十二道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