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囚籠的鏽跡在月光下泛著幽藍,陸墨淵指尖撫過欄杆上殘留的血漬。
六稜冰晶在他掌心折射出二十八宿星圖,缺失的白虎七宿正對應著魯墨山掌紋裡跳動的青光。
"坎位地磚有墨家矩尺刻痕。"周墨羽的銅傘在地面劃出半圓,傘骨暗藏的銅鏡突然映出七枚懸浮的算珠,"申師弟的木甲鼠咬斷的是兌位鎖鏈。"
地底傳來的齒輪聲突然變調,整座庭院在眾人注視下如摺紙般翻轉。
陸墨淵抓住周墨羽手腕的瞬間,墨色衣袂掃過青銅囚籠,饕餮暗紋與白虎血圖在空中碰撞出火星。
當眾人再度睜眼,已置身於九層疊簷的塔型空間,每層簷角都懸掛著刻滿《墨經》節選的銅鈴。
"墨守天機閣。"姬墨雪指尖拂過漢白玉牆面,二十八星宿浮雕竟隨她觸碰變換方位,"當年鉅子為考驗弟子心性所造,沒想到藏在驪山地脈裡。"
話音未落,三層簷角的銅鈴突然迸發赤焰。
魯墨山慌忙舉起矩尺格擋,火焰卻在觸及木尺的剎那分裂成七道火蛇。
申墨陽的算盤珠脫手飛出,七枚黑檀木珠精準嵌入火蛇眼瞳,爆開的青煙裡浮現出"非攻"二字篆文。
"離火兌金,墨家五行陣!"陸墨淵玄色深衣灌滿勁風,戒尺劈開第四層墜落的千斤閘,"墨山退巽位,墨雪封坎門!"
五層飛簷突然射出暴雨梨花針,周墨羽旋傘如盾,銅鏡將暗器盡數折射向頂層的青銅日晷。
當最後一枚銀針嵌入晷面裂縫,整個空間突然陷入死寂。
陸墨淵凝視著日晷投射在《兼愛》銅匾上的陰影,戒尺突然刺穿第七層簷角的貔貅石雕。
"時辰不對!"他翻轉戒尺露出背面刻的漏刻紋,"巳時三刻的日影該落在《尚賢》篇,現在卻照著《天志》。"
眾人聞言色變。
申墨陽的算珠在掌心飛速撥動,突然將三枚染黑的珠子按進地磚凹槽:"地支錯位,天干倒轉!
這根本不是空間機關,是鉅子用刻漏之術造的時間囚籠!"
彷彿印證他的推斷,二層飛簷的二十八宿浮雕突然活過來。
角木蛟的利爪撕開《節用》銅匾,尾火虎的烈焰焚燬了《明鬼》竹簡。
陸墨淵飛身踏上正在崩塌的玉階,戒尺點中奎木狼浮雕的第三根肋條,整片星圖突然逆轉方向。
"申師弟,借你甲子珠一用!"他反手接住申墨陽拋來的檀木珠,精準嵌入房日兔空洞的眼窩。
周墨羽的銅傘同時撐開,傘面二十八宿銅鏡將星圖倒影投射在頂層青銅日晷上。
空間開始劇烈震顫,九層飛簷如蓮花般次第收攏。
歐墨月突然拉住險些墜落的魯墨山,素手拂過他掌心跳動的白虎星宿:"陸師兄,施墨河的血圖在吞噬墨山的氣機!"
陸墨淵玄衣翻飛間已掠至魯墨山身後,戒尺尖端挑破他中指,一滴精血正落在日晷裂縫。
青銅表面突然浮現墨家矩尺的虛影,將正在閉合的空間硬生生定住三息。
"走乾門!"姬墨雪甩出袖中飛爪鉤住頂層橫樑,"日晷裂縫是墨家祖庭的封泥缺口!"
眾人緊隨陸墨淵衝破最後一道銅閘,眼前豁然開朗。
九層玉階在他們身後轟然閉合,化作掌心大小的青銅羅盤落在周墨羽傘尖。
申墨陽突然按住正在旋轉的算盤,七枚染黑的珠子竟拼出半句《墨辯》殘章。
"天志明鬼,非命尚同。"陸墨淵撫過羅盤邊緣的饕餮紋,突然扯下半片衣袖,"原來如此,施墨河脖頸後的印記不是詛咒"
他話音戛然而止。
眾人腳下的漢白玉地磚突然透出青光,二十八宿星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