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收的八寶鎏金匣,"鄧墨海指尖捻著塊帶貔貅暗紋的青銅殘片,"匣底夾層那捲《千機圖》"他忽然抬腳踩住掌櫃欲縮回的衣襬,腰間玉佩裂痕裡滲出的血玉髓在燭火下泛著妖異紅光。
掌櫃的後背撞在博古架上,三彩陶馬應聲而碎:"確、確實有人戴著青銅饕餮面具來問過墨家圖紙"他話音未落,鄧墨海突然抓起案頭鎮紙,黃銅麒麟砸在掌櫃耳畔的《貨殖志》上,書頁間飄落半張蓋著墨家鉅子印的契書。
與此同時,蕭墨雲正貼著黑市石壁疾行。
她剛摸到線人說的青石巷第七塊活磚,就看見線人仰面倒在汙水溝裡,喉間插著半截刻墨家暗碼的竹籤。
身後傳來瓦片輕響,三道黑影從不同方向包抄而來。
"墨家小娘子倒是會挑地方。"為首之人獰笑著甩出鏈子鏢,"這巷子九曲十八彎"話音未落,蕭墨雲突然蹬牆翻身,繡鞋尖踢翻巷口掛著的燈籠。
燃燒的燈油潑在晾曬的漁網上,霎時燃起沖天火牆。
追擊者慌忙後退時,蕭墨雲已扯斷某處暗繩。
屋簷垂落的竹簾突然卷下數十個陶罐,罐中石灰粉混著花椒麵在窄巷炸開白霧。
她趁機翻上屋頂,將最後個陶罐砸向追兵腳下——罐裡裝的竟是黏稠的糖稀。
"墨家機關術可不止會造連弩。"蕭墨雲蹲在簷角,看著那幾人被糖稀黏住靴底摔作一團。
她摘下鬢邊銀簪往瓦縫裡一刺,某處暗閘轟然開啟,隔壁酒坊的蒸餾管突然噴出滾燙酒氣,將追兵燙得慘叫連連。
駐地這邊,周墨羽正將機關木鳥塞進駱墨霜手中。
窗外古柏第三次發出裂帛聲,扭曲的樹影竟在地面拼出個"離"字。
"若三日後不見我回"她突然頓住,因為潘墨火扛著青銅戟撞開院門,戟尖上挑著塊染血的城防布帛。
駱墨霜正要說話,周墨羽已閃身翻過西牆,墨色披風掠過牆頭時,驚起棲息在暗處的十三隻墨鴉。
寅時的露水凝在潘墨火的戟刃上,他盯著牆頭某處新刻的離卦紋樣正要開口,駱墨霜突然按住他肩膀:"她留了後手。"掌中機關木鳥突然展翅,鳥喙在青磚地面啄出個箭頭,指向北方群山。
而在三十里外的山道上,周墨羽正用銀針挑破指尖。
血珠墜在古柏樹幹上,慢慢滲入樹皮某處墨家暗碼。
當她轉身時,樹影裡突然睜開雙猩紅眼睛,枝椏間垂落的藤蔓詭異地扭成囚籠形狀。
:()楚漢墨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