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深處的水珠砸在青銅浮雕上,將嗔字人臉的血跡暈染成詭異的蛛網狀。
陸墨淵撐著發燙的青銅牆面喘息時,聽見身後傳來魯墨山踢飛青銅碎片的聲響。
"每次都是這樣!"少年將竹簡重重摔在石筍上,驚得熒光苔蘚簌簌飄落,"說好的用七誡牆封印流沙,結果墨辯反噬差點把申師兄燒成焦炭!"他指著穹頂黯淡的星宿,脖頸青筋暴起:"陸師兄的星輝烙印都消散了,還拿什麼對抗熒惑守心?"
姬墨雪正在用硃砂筆修補震位的墨線,聞言筆尖重重頓在龜甲:"墨山!"
"讓他說。"陸墨淵用袖口擦拭嘴角血沫,發現暗紋織錦上洇開的血跡竟與屏障裂痕走向相同。
當他凝視掌心逐漸透明的星輝烙印,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墨家地宮,師父握著這雙手說"墨辯最忌自我懷疑"時的溫度。
周墨羽突然拽住他手腕。
少女掌心的銀鈴硌得人發疼,她拖著陸墨淵穿過滴水的鐘乳石群,繡著雲雷紋的裙裾掃過滿地冰晶。
直到轉過三道青銅門,她突然將人按在刻著朱雀圖騰的廊柱上。
"你聞起來都是血腥味。"周墨羽用齒尖咬開他染血的護腕,溫熱呼吸拂過腕間跳動的血脈。
陸墨淵剛要開口,喉嚨就被她帶著冰霜氣息的吻堵住——那是她情動時墨家心法失控的徵兆。
斷裂的傘骨從她袖中滑落,銀鈴內部凍結三年的冰晶突然開始融化。
陸墨淵扣住她後頸加深這個吻時,恍惚看見十五歲的自己跪在渭水冰面上,用墨家鍛鐵術將千年寒鐵鑄成鈴芯。
此刻那些冰水正順著周墨羽的鎖骨流進他衣襟,激得胸前的星宿刺青灼燒般發燙。
"墨淵。"周墨羽突然咬住他耳垂輕笑,"你心跳聲吵醒玄武機關了。"她染著丹蔻的手指劃過他胸前傷口,沾了血按在自己唇上:"墨辯反噬又如何?
當年你能用寒鐵困住渭水龍脈,現在就能"
淒厲的夜梟啼叫穿透三道石壁。
等他們回到溶洞主廳時,發現原本圍坐在篝火旁的墨者們齊刷刷轉頭。
申墨陽正在給魯墨山包紮被機關獸咬傷的手臂,見到他們立刻錯開視線,卻把藥瓶碰翻在姬墨雪剛畫好的星宿圖中央。
"聽說有人用兩刻鐘'檢查'西側通道?"施墨河沙啞的嗓音從石樑上方傳來。
這個總用額髮遮住硃砂痣的青年倒掛在鐘乳石間,故意讓懷裡的竹筒灑落殷紅液體:"墨家鍛鐵術煉出的鶴頂紅,要不要給談情說愛的師兄師姐助興?"
歐墨月突然甩出青銅鏈纏住竹筒。
她常年含笑的杏眼此刻冷若冰霜:"墨河師弟的左手,似乎比晨課時靈活許多?"眾人這才注意到,施墨河本該被流沙灼傷的指尖竟完好無損。
陸墨淵剛要上前,魯墨山突然抱著機關獸攔在中間。
少年眼眶發紅地瞪著他:"為什麼每次出事,師兄都恰好不在?
當年師父傳授墨辯九式也是,明明說好"
"墨山!"姬墨雪揮動硃砂筆在空中畫出禁言符,卻發現筆鋒的靈力比往常弱了七分。
申墨陽突然指著她顫抖的手腕驚呼:"師姐的守宮砂怎麼在褪色?"
溶洞陷入死寂的瞬間,周墨羽的銀鈴突然全部炸裂。
她反手抽出傘骨抵住施墨河咽喉時,陸墨淵看見屏障表面的七道裂痕正在滲出金色液體——與魯墨山傷口流出的血一模一樣。
"諸位是不是忘了?"歐墨月突然輕笑出聲,指尖輕輕撥動青銅鏈尾端的鈴舌,"當年墨家祖師打造七誡牆時,用的是摻著人血的崑崙玄鐵。"她彎腰撿起沾血的星宿圖,任熒惑星的紅光將側臉照得妖冶異常:"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