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踩著"
潘墨火罵罵咧咧抬腳的瞬間,雪層下露出半截青銅燈座,燈芯殘留的幽藍火焰突然暴漲。
駱墨霜眼疾手快擲出冰稜,卻見火焰中浮現邯鄲城樓虛影,城門匾額上的饕餮紋正張開血盆大口。
陸墨淵突然割破掌心拍向機關地圖,鮮血啟用的青銅榫卯發出齒輪轉動的轟鳴:"寅時三刻,秘徑要塌了!"
所有人同時摸向腰間墨家信物準備結陣,卻發現各自的機關鎖都在發燙。
周墨羽的玉蠶絲突然繃斷三根,雪原盡頭傳來似有似無的壎聲,吹的竟是墨家弟子祭奠亡魂的《玄鳥》曲。
當最後一片青銅楔嵌入冰層時,駱墨霜突然從懷裡掏出個冰玉羅盤。
指標在邯鄲與咸陽之間瘋狂搖擺,羅盤背面映出的星圖中,屬於墨家天樞星的裂紋正在滲出墨汁——那墨跡的形狀,竟與蕭墨雲竹簡殘片上的饕餮紋一模一樣。
駱墨霜指尖輕叩冰玉羅盤,凝成霜花的睫毛簌簌顫動。
羅盤背面滲出的墨汁正沿著星圖紋路蔓延,在觸及玄武七宿時突然凝成細小的饕餮紋。"你們看這墨痕。"她將羅盤舉到月光下,"咸陽硃砂混著墨家機關城特有的松煙墨,能把兩種顏料調配得比血還濃的"
,!
雪粒突然簌簌落在羅盤表面,柳墨林不知何時攀上了冰岩。
這個慣常沉默的追蹤者抖落斗篷上的積雪,腰間的青銅鈴鐺發出悶響:"三百步外有七組新鮮馬蹄印,蹄鐵紋路是邯鄲官驛的制式。"他說著突然從懷裡掏出個竹筒,倒出三枚沾著雪水的銅錢,"但銅錢卦象顯示"
"顯示我們被自己人算計了?"鄧墨海突然搶過銅錢,算籌在雪地上劃出卦爻,"坎上離下,水火未濟。
這墨汁裡的松煙味道分明是機關城西庫房"
話音未落,蕭墨雲突然捂住心口跌坐在地。
她藏在藥囊裡的竹簡殘片劇烈震顫,背面褪色的"非攻"二字竟滲出墨汁,與羅盤上的饕餮紋如出一轍。
陸墨淵的青銅尺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嗡鳴,二十八道榫卯結構在空中拼出北斗七星圖案,斗柄卻反常地指向咸陽方向。
"有人在篡改墨家星圖。"周墨羽腕間玉鐲紫光大盛,繡著二十八宿的披風無風自動,"阿霜說的對,這個勢力不僅能操縱咸陽宮燈芯,連機關城的"
潘墨火突然掄起玄鐵鏈砸向冰面,飛濺的冰碴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管他是宮裡人還是自己人!
來一個老子錘"
"老潘!"柳墨林突然甩出青銅鈴鐺纏住玄鐵鏈,鈴舌撞在鎖鏈上迸出火星,"你每發一次火,羅盤裡的墨汁就漲三分。"他轉向陸墨淵單膝跪地,掌心的墨家虎符令牌深深陷入雪中,"鉅子閉關前將機關城託付給陸兄,我柳墨林此生只認這個理。"
陸墨淵按住滲血的手掌剛要開口,突然聽見雪原深處傳來機關鳥的尖銳啼鳴。
七隻青銅鑄造的朱雀破雲而來,每隻鳥喙都叼著半截染血的墨色綬帶。
周墨羽甩出玉蠶絲纏住其中一隻,發現鳥翼內側刻著他們剛設立的暗樁標記。
"是驪山渡口的聯絡點!"蕭墨雲顫抖著解開朱雀腳環的竹管,抖落的絹布上字跡被血汙浸透,"戌時三刻二十秦兵扮作流民"
駱墨霜突然用冰稜挑起絹布對著月光,浸血的字跡下竟浮現出饕餮紋水印:"這不是普通秦兵,你們看水印邊緣的鋸齒——只有用墨家矩子印才能壓出這種紋路。"
潘墨火的玄鐵鏈突然發出灼燒般的紅光,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膛,墨家虎頭刺青竟在滲血:"老子放在渡口的機關弩被人改了機擴!"他暴喝一聲掄起鎖鏈砸向冰面,三百步外的雪丘突然炸開,露出半截被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