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用牙咬住浸透火油的繃帶甩成火鞭。
"西北角!"陸墨淵的吼聲穿透濃煙。
他正用青銅環卡住機關蛇的七寸,星圖碎片在眼底忽明忽暗。
三丈外的巖壁上,胥墨雨正用銅鏡折射晨曦給同伴指路。
周墨羽突然旋身躍上傾倒的鷹嘴巖。
月白中衣被硝煙燻成灰褐色,髮間銀簪卻亮得驚人。
她俯瞰戰場時瞳孔微縮——那個本該撤退的灰袍人正藉著青銅翼展撲向陸墨淵後背。
"兌位!"清喝聲未落,銀簪已釘入巖縫。
陸墨淵順勢側滾,青銅環擦著機關蛇鱗片劃出火星。
浸透硫磺的墨線應聲而燃,火舌順著昨夜暴雨的流向竄上灰袍人衣襬。
青銅機括在高溫中發出哀鳴,那具精巧的飛行機關竟在空中解體。
"留活口!"卓墨峰甩出銅錢鏢擊中墜落者膝窩。
混戰中的習墨風突然吹響骨哨。
山澗深處傳來機械轉動的悶響,去年他們埋設的捕獸鐵籠破土而出,將最後七八個黑甲衛困在丈許見方的鐵棘叢中。
連墨星趁機灑出藥粉,淡青色煙霧瞬間籠罩戰場。
"閉氣!"陸墨淵拽過周墨羽滾進淺潭。
冰水浸透傷口時,他清晰感覺到懷中人驟然加快的心跳。
隔著水幕望去,那些吸入藥粉的追兵正踉蹌著撞向彼此刀鋒。
當晨霧被朝陽刺破,崖底只剩零星火苗在血泊裡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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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墨雷拄著斷矛清點戰果,獨臂上還掛著半截青銅蛇尾。
胥墨雨蹲在昏迷的灰袍人身前,用銅簪挑開他領口的墨梅紋——皮下赫然嵌著塊刻有秦篆的銅牌。
"是少府屬官。"她指尖發顫,"朝廷要墨家技藝不是為了平叛。"
陸墨淵抹了把臉上的血水,青銅環在掌心烙出的焦痕隱隱發燙。
他轉身時撞見周墨羽來不及收回的目光,那素來機敏的眸子裡晃動著不曾示人的漣漪。
她耳尖微動,突然低頭去撿滾落崖邊的銀簪。
"當心碎瓷。"他搶先半步用衣襬裹住染血陶片。
這個動作讓兩人同時僵住——周墨羽包紮過的手腕正壓在他頸後浮現卦紋的位置。
山風捲著焦糊味掠過戰場,卓墨峰故意把銅錢串晃得嘩啦響:"傷員上擔架!
習師弟找到的密道能直通墨谷。"連墨星正在給和墨雷重新接骨,聞言抬頭瞥了眼相觸的衣角,嘴角閃過笑意。
搬運戰利品時出了岔子。
當胥墨雨掀開灰袍人隨身木匣,二十八宿星圖突然在青銅板上自行流轉。
陸墨淵頸後卦紋驟然發燙,懷中墨翟星圖碎片竟與青銅板產生共鳴。
周墨羽眼疾手快蓋住木匣,卻見兩道流光已沒入陸墨淵袖中。
"墨守機關要變天了。"和墨雷盯著自己空蕩蕩的右袖苦笑。
他獨臂舉起染血的機關蛇殘骸,"朝廷連公輸家的絕學都搞到了,墨者再守著祖傳技藝"
話音被此起彼伏的咳嗽聲打斷。
眾人沉默著收拾殘局,連最活潑的習墨風都閉緊了嘴。
只有周墨羽注意到,陸墨淵整理星圖碎片時,悄悄將她那枚變形的銀簪收進了貼身暗袋。
返程的密道里,水珠滴答聲蓋不住沉重呼吸。
當墨谷特有的松脂香飄進來時,走在最後的陸墨淵突然踉蹌。
周墨羽伸手去扶,卻被他反手扣住五指。
染血的掌心相貼時,星圖碎片的微光從指縫漏出,在巖壁上投出糾纏的影。
"墨翟祖師在上。"連墨星突然在對首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