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襪子廠，現在的營業執照已經改名，叫永安襪子廠。

永安襪子廠的廠房前，此時停靠著一輛藍色的東風貨車，工人們正在裝貨。

一雙雙襪子被白色編制口袋裝成一個大袋子，一袋袋裝在貨車上。

裝好貨後，貨車離開。

黃源目測，一袋編織袋大約能裝200雙，貨車雖然沒裝滿，但是看起來一車也有5000雙了。

沒過一會兒，又來了一輛貨車。

候整豪驚呆了：“姑父，葉安的生意這麼好，這可咋辦？”

黃源心中煩躁不已，沒好氣道：“別吵，再看看。”

一連看了七八輛貨車進進出出，黃源數了一下，目測這幾車拉出去有三四萬雙襪子。

他眉頭緊緊鎖在一起，這些來拉貨的車輛他認識，是本地的貨車司機。

黃源眉頭突然舒展開，恍然大悟，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葉安一定是堅持不下去了，想把廠子賣掉。

找人來拉貨，製造生意火爆的假象，讓來買廠子的人多付點錢。

等著吧，他不會讓葉安如願的。

看著看著，他又覺得不對勁了。

他隱約覺得，廠子裡的工人變多了。

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他找來蔡健的，打探廠裡的訊息。

只是廠子裡的人都不理蔡健，還罵他背信棄義。

沒有辦法，蔡健只能躲在一個樹叢裡偷聽。

春天是萬物生長繁殖的季節，到處都是蟲子。

樹上的毛毛蟲不斷落下，落在蔡健的頭上、臉上、脖子裡、甚至還有爬進褲腿的。

他一抓，被扎得又痛又麻，為了立功，他只能硬生生忍著。

過了好一陣子，黃源的耐心被耗盡，等得快要發火，不經意抬頭，嚇得他差點叫出聲。

幸好他反應快，快速捂住嘴，這才沒叫出聲。

蔡健臉上都是一個個腫起的拇指大小的包，就像是佛祖一樣，眼睛腫起只能看到一條縫。

“打探到什麼了？”黃源不想關心他，只想知道事情結果。

“廠子裡招了20個員工，都是葉家村的村民。”

黃源冷笑：“一定是葉安請葉家村的人來演戲，等會找個人散佈訊息，說葉安的廠子要倒閉，工資都發不出來了。”

他看著蔡健，但是蔡健沒回答，而是指著他，發出驚叫聲。

黃源著急：“你這個蠢貨，不要把人引出來了。”

下一秒，他腦袋被什麼東西打中，黃源憤然轉身開罵：“哪個不長眼的！”

“想挑撥我們和廠長的關係，滾遠點！”

“剛才就發現你們鬼鬼祟祟的，果然不安好心！”

“我們廠生意好著呢，三萬雙襪子我們全部賣出去了，還都是從外地來的大客戶呢，我們廠子不僅不會垮，還會越來越好的！”

“滾開！”

黃源身後在，站了十幾個工人，他們拿著掃把、樹枝、拖把等趁手的東西，全部往黃源身上招呼。

“讓開，我這是掃廁所的掃帚！”

一道清麗的聲音傳來，人群迅速讓開一條路。

黃源還沒反應過來，嘴就被什麼東西堵住，隨即一股難以言狀的惡臭味把他緊緊包裹著。

那味道是他這輩子聞到的最難聞的味道，就像是穿了三年沒洗的鞋，被浸泡到臭水溝裡，又在廁所裡浸泡上十年的味道。

低頭一看，正是高粱綁的掃帚，這難道就是……剛才他們口中喊的廁所的掃帚？

不！

不可能！

黃源不敢相信，但是鼻子的味道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