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抓住自己這根稻草,敲開了太平天國的門,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哎,老兄,行,全聽你的……”
李元吉有些無奈的搖頭嘆了口氣,性格耿直的他雖說不怎麼牴觸招安,可對這“負荊請罪”的做法,多少有些無法接受,可既然兩位老兄都這麼說了,那他自然也就只能硬扛著。
從東城外的曠野到數里之外的土地廟,騎馬不過只需要十幾分鍾,待靠近那處破敗的土地廟的時候,瞧著廟外站著的數十名穿著號衣,手拿纓槍的官軍,王孚連忙說道。
“老兄,這就到了,你看……”
指著鞍上繫著的荊條,王孚看著陳書揚。
“有勞老弟了!”
一心求官的陳書揚,自然沒有任何牴觸,直接叫王孚把自己捆在帶來的荊條之上,作為讀書人的他,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待捆好兩人,自己請那寺外衛兵又像模像樣的紮了幾根荊條在身後,王孚便向衛兵請求通報,而寺外的衛兵則直方道上面已經打過招呼,領他們進了土地廟。破舊的寺殿內,朱宜鋒已坐著等候,在看到來者時,他的唇角微微一揚。
一見朱宜鋒,陳書揚立即跪下叩頭說道。
“湘潭縣桑平園草民陳書揚叩見大人,草民前愆罪該萬死,任憑大人處置。”
說著他又連叩三個響頭,這戲份可謂是做的十足,對於接下來的一切,陳書揚的心裡早就有了一個模樣,接下來定是大人接自起身扶起自己,然後解開繩索,取下荊條丟在一邊,親自給自己披上棉衣,然後親近的請自己坐下來……
所有的一切都像書上說的那樣,戲裡演的那般,總之,從此之後,他陳書揚便從落榜計程車子搖身一變成為官軍,若是一切順利的話,將來憑著軍功成為一方大吏亦非不可能,正所謂亂世出英雄。
想那石達開,論才學又豈及得上自己?他不過也就是機組巧合成了太平天國的翼王,就是那張國樑,也不過就是有勇無謀罷了,自己再怎麼著也是讀過聖賢書的,可以說能文能武,怎麼就不能成就一番事業?用那些髮匪的腦袋染紅自己的頂子……
就在陳書揚浮想聯翩的時候,朱宜鋒倒是把唇角一揚,打量著眼前這跪在地上叩頭請罪的陳書揚。
這個人啊……留不得!
實際上,從一開始,朱宜鋒就沒有想要留下陳書揚的意思,因為他非常清楚對於黃州城內的一千五百多號太平軍來說,作為師帥的陳書揚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的頭領,而這個頭領極有可能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更何況,這人一心招安,讓他知道了自己這官軍的身份不過就是假冒的,到時候怎麼辦?難道讓他提著自己的腦袋去邀功嗎?
所以,無論如何,朱宜鋒都不會留下他!
嗯?
等了好一會,戲差不多都演了全套的陳書揚有些疑惑的抬了下眉頭,怎麼不見這位朱大人把自己扶起來啊?
就在疑惑的功夫,一個話聲卻突然傳到他的耳中,
“大人,此人斷然不可招安否則漢陽被殺的數千百姓之冤魂,何以能平!”
什麼!
耳邊的話聲讓陳書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是怎麼回事?他猛的扭頭看著王孚,看著跪在地上的他,目中全是不可思議之色。
“宦廷老弟,你,你說什麼?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再像是沒有聽到陳書揚話似的,王孚再次叩頭,抬頭時只見那臉上全是淚水。
“大人,在下也是讀書人,雖不慎從逆,可卻也讀過幾年書,受過聖人教化,可這陳書揚者實是蛇蠍心腸,其甘願為虎作倀,於漢口慘死於其刀下百姓,又豈止數千口之多,如此鼠輩,大人焉能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