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對漢督的“犒賞”,與其說是封賞,倒不如說是羞辱。
原因再簡單不過,相比於轄地尚不及一省,人口不過千萬的太平軍,督府轄三省之地,領民八千萬,其實力遠勝於太平天國。那洪賊卻突地來了這麼一個“封賞”,又如何能讓督府上下不惱火,過去接受太平天國的冊封所謂的“丞相”,不過只是為了應對一時。
而現在督府正是兵強馬壯之時,那洪賊的“不識時務”,顯然就有些不合時宜了。甚至在不少人看來,這所謂的“封賞”,根本就是在漢督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個耳光。
“大都督,依臣看來,與其這般,不若與洪賊決裂罷了,若是他們敢打切斷江航,那就直接打過去!打通江航,實在不行,咱們便奪了揚州與揚州設立一個江北大營得了!”
對於剛剛晉升為禮部主事的徐世梁來說,他表現的更是義憤填膺之狀,此時的他全忘了當初“太平軍”襲城時的窘迫,作為最早“歸正”的“官員”,在這督府之中,他算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從黃州知府,到武昌知府,再到禮部主事,於督府之中他的官運可以用亨通來形容。
雖是如此,可徐世梁本人卻時常生出如履薄冰之感,究其原因,是他總把自己放到“馬骨”的位置上,在他自己看來,自己之所以受到重用,是漢督為了向世人展示其用人之道,只要投奔漢督,定會受到重用,正如現在兩江一帶計程車子投奔督府,亦紛紛受到任用一般。
他只是那千金買骨的那個“馬骨”。
也正因如此,即使是貴為六部主事之一他依然顯得小心翼翼,隨時都“交班”的準備。雖是如此,但他卻也明白自己應該說什麼話,就像現在,這些話就是典型的“明智之言”,無論漢督是否採納,於他來說這都是表現他忠心耿耿的證據。
“石績太過激動了!”
徐世梁的激動讓朱宜鋒微微一笑,搖頭說道。
“若是我義軍出兵奪了揚州,那豈不是幫洪賊擋住了清軍?”
歷史在改變,可以說變得一塌糊塗,在另一個時空中,此時揚州城應該已經為清軍所奪,清軍隨後便於揚州設與江北大營,與向榮的江南大營互為犄角之勢,而現如今呢?正是在自己的幫助下,楊秀清才得已將九江的精銳調至揚州,又將揚州曾立昌的兩萬餘人北調,作為掃北軍的援軍,而作為獲得九江的“代價”。自己同意曾立昌的兩萬餘人經水路運往襄陽,有襄陽北上,如此減少了其北上江蘇、山東時的阻力。
也正是這支相比歷史上提前數月派出的太平軍,一路攻城掠地直搗京城,逼的咸豐北狩,身死熱河,而那個“鬼子六”更是與京城一起差點為“掃北軍”所陷。最後雖說有如神助一般,滿清好不容易保住了京城,但暫時自然也就沒有了出兵奪取揚州的可能。
甚至就連同江南大營的向榮,現在的形勢也是岌岌可危。畢竟,現如今太平軍正是“氣勢洶洶”之時,大有重現去年橫掃沿江的勢頭,可實際上,這看似氣勢磅礴的背後,不過只是虛張聲勢罷了。
“清軍?大都督,現在曾立昌據以河南,有其於北地為屏,想來揚州那邊,應不至有清軍襲擾之困。”
駱秉章的建議只說了一半,隨後他又把話鋒一轉。
“但僅以揚州一城,又焉能守住,若是奪以揚州,必須克以蘇北各府,如此方可守以揚州,到時候,恐怕就是再不願為洪賊之屏,亦也只能如此了!”
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過去的一年多之中,義軍之所以能夠做大,就是因為“大樹底下好乘涼”,是背靠著太平軍那棵大樹,滿清的眼光為南京的洪楊所吸引,至於義軍,當初又有幾人能夠想到,義軍能有今天之勢。過去太平天國是督府的屏障,而若是奪了揚州,那結果自然也就翻了過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