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山路不修通,這一切都是空談。
“非得重修這條山路不可!”
雙眼盯著地圖,想到險峻的大瑤山,李子淵眉頭猛然緊鎖,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旁邊卻傳出一個話聲來。
“大人,只怕這南嶺的山路不好修啊!南嶺多瘴氣,這一路上咱們可是沒少聽馬幫說這些事,有時候人走著走著就倒下了,這沿途不知埋了多少異鄉客,若是修路的話,大人,這路工若是有所死傷,只恐怕會徒惹事端……”
說話的是孫益林,他是文山義熟剛畢業的學生,李子淵之所以帶了六名文山義熟的學生來廣東,正是為了用他們於義熟中所學的西洋實學,這一路上地圖的繪製、水深測量,以至於還有沿途的礦植物收集,都是由他們進行。
“而且最關鍵的還是經費,大人,漢督計劃於修建鐵路,這鐵路勢必翻越南嶺,待聘自國外的工程師到來之後,既會勘測路線,大人卻於此時修建山路,會不會有糜費之嫌?”
對於出身書香門第、因為粵匪佔領武昌失去家人淪為孤兒的孫益林來說,雖說他只有18歲,但現在他卻把自己放於幕僚的位置上,以其抓住眼下的這個機會,為眼前這位廣東巡撫所用,也正因如此,他才會主動的表現自己,甚至提出了他的顧慮。
“不好修,也要修,現在修這條山路,就全當是為將來築鐵路積累經驗,至於這路工……”
眉頭微微一挑,李子淵用頗為平靜的口吻說道。
“在廣東不還有幾萬人可以用嘛!辦鹽場,用不了那麼多的人!”
李子淵口中的幾萬人,指得自然是那些已經投降了的,因為廣東駐防大都是漢軍旗的關係,所以他們暫時仍住於城內宅院中。但在來廣東之前,李子淵已經做好了打算,必須要把那些人全遷出廣州,即然現在廣東已經重回漢人手中,自然不能讓那些人再竊據著城裡的房子。
考慮到接下來的一兩年間,需要儘可能增加鹽產量,以保障湖廣用鹽,準備建鹽場的李子淵已經決定把將那些駐防旗人全部解往徐聞,于徐聞建鹽場。
曬鹽從來都不是一個輕鬆活,實際上曬鹽比種田更辛苦,那些鹽丁整天干的活又髒又累不說,因為長時間赤腳在鹽埕上勞作,雙腳幾乎都被醃死、泡爛,於諸行諸業之中,最為悽慘的便是鹽民。
在李子淵看來,那些旗人享了幾百年的福,現在讓他們去鹽場幹活,一來是為了贖他們的罪,至於二嘛,則是因為鹽對於督府的重要性,整頓商辦鹽場固然可以增加鹽稅,但官辦鹽場卻能把鹽利盡入官府,從而向督府提供更多的鹽稅。
畢竟這將來到處都是花銀子的地方,擴軍、建廠,修鐵路、造輪船,動輒都是銀子。作為廣東巡撫的李子淵,自然明白什麼才是他的政績,就是銀子!向督府提供更多的稅賦,加稅自然不可能,除了整理財政之外,鹽課則是他突破政績的最大的依仗。
如此一來,他自然也就把腦筋動到了旗民的身上,更何況那些不事生產的旗民,現在還****浪費著官府的糧食,如此一來既解決了他們的生計,又減輕了官府的負擔,更重要的是增加了官府的收入。
“大人,你的意思是……”
看著大人,孫益林試探著問道。
“意思?把那些滿八旗的旗丁都調過來修通這條山路。現在是二月,到年底的時候,本官不但要讓這條路修通了!而且這路還能跑得了洋式的馬車!”
李子淵的話語顯得極為平靜,甚至沒有掀起絲毫波瀾,於他看來,這麼幹實際上是在解決掉督府的一個大麻煩。那些旗人數百年不事生產,現在投降了同樣也是督府的一個負擔——既然無地安置,那就只能養著。
現在拉他們過來修路,無疑是一個極好的開始,至少在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