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你姑姑在大連不是做生意麼,肯定已經有些路子了,由他們照應著,你爸到了大連,肯定不會抓瞎吧。跟著邊學邊幹就行了,現在的錢應該很好掙的。”
鄒建華支吾了一聲,“我媽說我姑姑就是嘴上說得好,也沒見她這幾年發什麼大財,這次我爸停薪留職,事先我媽都沒同意,所以現在家裡才鬧得有點兒僵。”
錢長友想了想記憶當中的鄒建華家,在這個時期的情況,可惜所知還是非常的少。稍有印象的就是,初三下學期的時候,自己到鄒建華家幫忙挑水澆地,他爸爸湊巧回家了。不過可不是從大連回來,而是從綏芬河回來的。因為帶了好幾個電動剃鬚刀麼,說是俄羅斯老毛子生產的東西,進口貨,質量好的很,自己那時候還好奇地跟著鄒建華拿起來看了呢,所以印象才深一些。後來那些電動剃鬚刀,被鄒建華的爸爸都送給了原來的同事,聽說那些人對收到的這個稀罕東西都非常喜歡。
九十年代初期,東北邊境對俄貿易應該是很興旺的。記得有一年的春節聯歡晚會上,好些小品不都是說什麼“東北倒爺”麼,還弄了一些諸如“賊好”、“賊亮”、“賊便宜”的流行話。
不過,後來好像也沒聽說過鄒建華家有發財的訊息。
那時候的初三,推算下來,應該是九三九四年了,做外貿是不是真的有些晚了,人家那股倒買倒賣的風潮應該是已經過去了吧。現在是九一年,這才應該是淘金時代的開始。
自己對於目前的一切形勢都是叫不準,似是而非,不能肯定。錢長友狠狠地灌了一口啤酒,自然自語道:“唉,人家都說書到用時方恨少,我這是重生以後方知少。”
鄒建華嘴裡嚼著花生豆兒,含糊地問道:“老大,你剛才說啥呢,少什麼?”
錢長友煩惱地擺了擺手,“沒少什麼,反而是多了一些鬱悶。”
“別的呀,老大,兩個人都心煩的話,那這個酒可就越喝越悶了。”
錢長友微微笑道:“放心吧,我會用我寬廣的胸懷,來安慰你那脆弱的心靈。”
鄒建華被“噁心”得直做嘔吐狀。
錢長友伸手挾起一粒花生米,淡淡地問道,“你家是不是在綏芬河也有親戚,要做買賣的話,你爸怎麼不考慮去綏芬河?”
鄒建華的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你怎麼知道我家在綏芬河有親戚,我老叔在那裡,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我去過一次。那個地方看起來很小啊,去那裡能做什麼生意?”
“做外貿唄。”
“我不懂,我爸只說要去大連做買賣。”
錢長友不由嘆了口氣,能夠淘到第一桶金的那些人,或許就是因為他們比別人更能抓住機會吧。
這時候,他的心裡不由蠢蠢欲動,據說初期的綏芬河邊境外貿,賺錢就像撿錢一樣容易,真想馬上去看看。唉,沒本錢,去了那裡只能看著人家淘金,那不更上火嗎?
不過,他轉念間一想,倒也釋然了。自己前世開公司,也是做了好長時間的準備,多年的積蓄投入了大半,也幸虧是厚積薄發,公司很快就進入了良性運作。
自己現在還是安撫好鄒建華吧,要想做好情緒垃圾桶,對垃圾桶的要求還是很高的。
錢長友和鄒建華,頻頻舉起啤酒瓶子撞一下,一瓶啤酒很快就沒了大半,兩個人都有了一些酒意。錢長友前世酒量還是很不錯的,只是現在的這個身體還沒有在這方面得到開發和提高。
酒這個東西真是奇妙,很多時候,藉著酒把心裡的話說開了,人會一下子輕鬆起來。現在的鄒建華就是這種情況。話是越說越多,人是越喝越興奮,最初的那種鬱悶一掃而光。
當開始喝第二瓶啤酒的時候,錢長友的頭就有些發暈了。
到了酒酣耳熱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