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按了一下喇叭。不管保護他們的是什麼,總之其勢能是在不斷減弱。
“史密斯先生,你開著你的汽車——或是機動馬車、或不管究竟該如何稱呼的車——撞了一個人。”
布賴恩·史密斯像篩子似的渾身顫抖起來。“我以前只吃過違章停車的罰單,”他可憐巴巴地說,“可現在卻把這個州最有名的人撞了!我的狗和我在爭——”
“你的謊話不會惹怒我,”羅蘭打斷他的叨嘮,“但你表現出的膽怯讓我很生氣。閉上你的嘴吧。”
布賴恩·史密斯立刻不言語了。臉上的血色正在一點一點褪至慘白。
“撞上他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羅蘭說,“這裡沒有別人,只有你和那個作家。你明白嗎?”
“只有我一個人。先生,你是闖客嗎?”
“別管我是誰。你剛才下車檢查了他的傷勢,發現他還活著。”
“還活著,很好,”史密斯說,“我沒想傷害任何人,真心話!”
“他對你說話了,所以你才知道他還活著。”
“是的!”他微笑了。接著又皺起眉頭,“他說了什麼?”
“你不記得了。你太激動、也太害怕了。”
“害怕,激動。激動又害怕。是的,我是的。”
“現在你開車走。開車的時候,你會醒過來,一點一點清醒過來。當你開到一座房子、或一家商店的時候,你就會停車,對別人說有個人被撞傷了,倒在路上。他需要救助。把事情說一遍,而且要誠實。”
“開車,”他附和著,雙手抓住方向盤,好像他巴不得立刻就走。羅蘭猜想他確實如此。“醒過來,一點一點地清醒過來。等我開到誰家的房子、或是商店,就告訴他們斯蒂芬·金被撞傷了,倒在路邊,需要人去救。我知道他還活著,因為他對我說話了。是一次意外事故。”他停頓一下,接著說,“也許。”
我需要關心究竟是誰製造了這場混亂嗎?羅蘭自問。事實上他並不在乎。不管怎樣,金都要繼續寫下去。如同羅蘭幾乎是希望他將為此而受到責難,因為這確實是金的過錯使然;首先他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點。
“現在,開車走吧。”他對布賴恩·史密斯說,“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史密斯發動了小貨車,顯得如釋重負。羅蘭不耐煩地看著他開走。他立刻回到苔瑟寶慕夫人那裡,在她身邊跪下。奧伊坐在傑克的腦袋旁邊,現在已靜默無聲,明白自己為之哀嚎的朋友已經聽不到哀嚎了。槍俠最害怕發生的事情已然發生。就在他和那兩個他深惡痛絕的人進行催眠對話時,他最深愛的男孩——他愛他勝於此生中的任何人,甚至勝於愛蘇珊·德爾伽朵——已經走了,第二次消失在他的生命裡。傑克死了。
5
“他對你說了什麼。”羅蘭說。他將傑克抱起來,輕柔地前後搖晃著他。歐麗莎在背袋裡磕碰作響。他已經感到傑克的身體在漸漸變涼。
“是的。”
“說了什麼?”
“他讓我回來找你,等‘這裡的事情都解決了之後’,這是他的原話。還有,他說,‘對我父親說我愛他’。”
羅蘭悲慟地哽咽起來,那幾乎令他窒息。他想起在法蒂的時候,當他們跨過那扇門時,傑克曾說:嗨,父親。那時候,羅蘭也是這樣緊緊擁抱他。但那時他能感覺到男孩心臟的跳動。為了能再次體會那種心跳,他願意付出一切。
“還有別的,”她說,“但現在我們還有時間細說嗎?更何況,我可以遲一些再告訴你。”
羅蘭立刻領會了她的話。布賴恩·史密斯和斯蒂芬·金已被灌輸了一段簡單的事情經過。但故事裡既沒有一個配著大口徑手槍、風塵僕僕的男人,也沒有一個留著灰髮的女人;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