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他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們必須把他拉出來。這事兒會讓我們付出代價,很可能,非常慘痛的代價。”
“你生他的氣,就因為他害怕了?可是……”傑克皺起了眉頭,“可是他為什麼不能害怕呢?他只是個作者啊。一個講故事的高手,卻不是槍俠。”
“我明白。”羅蘭說,“但是我認為不是膽怯令他卻步,傑克,或者不止是膽怯。他還很懶惰。我見到他時就感覺到了這一點,我確定埃蒂也有同感。他看著分配給自己的工作,只覺得沮喪怯懦,所以他對自己說:‘好吧,我要找一個輕鬆點的閒差,更符合我喜好的,也與我的能力更匹配的。要是出了麻煩,他們會來救我的。他們不得不來救我。’所以,我們別無選擇,”
“你不喜歡他。”
“不。”羅蘭的回答很乾脆,“我不喜歡他。一點兒都不。也不信賴他。我以前也見識過講故事高手,傑克,他們都是差不多質地的人。他們講故事是因為他們畏懼生活。”
“此話當真?”傑克覺得這個定義過分消沉。同時,又覺得很精闢。
“當真。但……”他聳聳肩,那意思是說:事情就是這樣。
卡-倏彌,傑克想道。如果他們的卡-泰特破裂了,那就是金的錯兒……
假如應該問罪於金,那又怎樣呢?報復他?這是槍俠的想法之一;實在是個愚蠢的念頭,就好像人要報復上帝一樣。
“但這事兒我們幹定了。”傑克說完了自己的意思。
“沒錯。即便如此也不會改變我的想法,如果真有機會,我定會狠狠踢他又醜又懶的屁股。”
傑克聽了忍不住大笑起來,槍俠也輕笑了一聲。隨後,羅蘭疼得齜牙咧嘴地站起來,兩隻手都捂在右臀上。“混賬。”他輕吼道。
“疼得厲害,嗯?”
“別管我的傷了。跟我來。我給你看點更有意思的東西。”
羅蘭似乎一瘸一拐的,領著傑克走上了環繞山腰的小路,估計是通往丘頂的。走到拐彎處,槍俠再次打算盤腿坐下,可最後疼得一咧嘴,只能單腿跪坐。他用右手指著地面,說:“你看到什麼了?”
傑克也屈下一膝。地上滿是小圓石頭和碎裂的大石塊。此處的坡面已有破亂跡象,劃痕複雜。就在他倆蹲下的身後,有一兩處灌木被折斷了,傑克覺得那看似牧豆樹。他湊過去聞了聞,新近斷裂的分叉處滲出微微辛辣的樹汁。接著,他又仔細檢查了碎石斜坡上的劃痕。有很多又細又淺的印記。如果這些是足跡的話,顯然不是人類留下的。同樣,也不會是荒漠野狗之流。
“你知道這些劃痕是怎麼留下的嗎?”傑克問,“你要是心知肚明,就說出來吧——別再讓我和你掰手腕。”
羅蘭露出一個倉促的苦笑。“再跟著蹤跡看下去。看看你能發現什麼。”
傑克站起來,慢慢地跟著這些劃痕往前走,同時佝著身子湊近地面,就像個胃疼的小男孩。碎石路面上的劃痕逐漸繞住了一塊大石頭。石頭上浮著一層塵土,分明也留下了那種蹤跡——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路過時,輕快地掃了一下石頭。
還有幾根硬直的黑色毛髮。
傑克撿起一根來,接著,立刻鬆開手指,又狠命吹了吹,確定它沒有粘在身上,他像是觸了電一般微微顫抖。羅蘭敏銳地觀察著他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你就像是走過自己墳地的鵝。”
“這太可怕了!”傑克發現自己竟然有點結巴。“哦,上帝啊,這是什麼東西?是什麼在偷、偷看我們?”
“就是米阿所稱的莫俊德。”羅蘭的嗓音沒有一絲變化,但傑克發現自己幾乎不敢抬頭正視羅蘭的雙眼;那雙眼睛,此刻是那麼淒涼黯淡。“她說我是那小傢伙的父親。”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