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在塞爾齊奧·萊翁執導的《獨行俠》②『注:塞爾齊奧·萊翁(1921—1989)是著名的義大利導演,《獨行俠》是一九六四年的西部片,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在其中塑造了一個牛仔硬漢的形象,從而蜚聲影壇。』中的形象。
……說到書……
正有一本書躺在咖啡桌上,就是這天早上從他班戈辦公室透過聯邦快遞送來的《羅伯特·布朗寧詩作全集》。當然,其中也包括了《去黑暗塔的羅蘭少爺歸來》,正是這首詩奠定了他這套長之又長(尚未完成)的著作的基石。他突然產生了一個新想法,並因此眉開眼笑起來。馬洛彷彿讀懂了他的表情(也許它真的可以;金總是懷疑狗類來自了不起的“神會之地”,雖流亡在地球,卻總能知道你在想什麼),立刻露出牙齒,像個惡魔般笑起來。
“老小子,得給這首詩留個地方,”金說著,又將那本書扔回咖啡桌上。動作很大,書落下時砰然一響。“得有個地方,只有那個地方,”說完,他深深陷進椅子裡,閉上了眼睛,心想:就在這兒坐一會兒,就坐一兩分鐘,明知道這是自欺欺人,明知道他馬上就要瞌睡了。就這樣,他睡著了。
第四部 神會之地的白域 丹底羅
第一章 古堡之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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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果然找到一大間壯觀的廚房,就在電弧16實驗站的一樓,緊靠食品儲藏室,距離醫療室也不遠。除了吃的,他們還找到了別的:理查德·P·賽爾先生的辦公室,賽爾先生曾是血王屬下的運營主管,如今拜蘇珊娜·迪恩右手一槍所賜,已走完旅途,升至虛無之境。賽爾的書桌上摞著厚厚的文件,令人驚詫的是,竟是羅蘭一行四人的完整資料。這些,全被他倆用碎紙機銷燬了。資料夾裡還有傑克和埃蒂的照片,哪怕瞥上一眼都令他倆心痛如絞。回憶似乎更好一些。
賽爾辦公室的牆上掛著兩幅木框鑲邊的油畫。一幅畫上是一個強壯英俊的少年。他上身赤裸,光著腳,頭髮亂成一窩,臉上帶著笑容,僅僅穿著一條牛仔褲,褲邊上掛著槍帶。看起來,畫中男孩和傑克差不多大。但看著這幅畫,只會覺得彆扭。蘇珊娜想,也許因為這幅畫的作者,賽爾先生,也可能包括被畫之人,很可能屬於“薰衣草山的暴徒”①『注:《薰衣草山的暴徒》,一九五一年的美國喜劇影片。』之列,以前她曾在格林威治村聽同性戀者這麼說過。畫中男孩一頭黑髮,雙眼碧藍,雙唇鮮紅。上身體側有一道青紫色的疤痕,左腳踝上還有一處胎記,色澤鮮紅如唇。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躺伏於他面前。馬的齒間流淌出鮮血。男孩抬起留有胎記的左腳,踩在馬肚子上,嘴角泛起一絲勝利者的微笑。
“那是萊慕雷,亞瑟·艾爾德的馬,”羅蘭說,“它的形象被畫上了薊犁的戰旗,也是內世界的符徵。”
“那麼,根據這幅畫,血王勝利了?”她問,“如果不是他,就是莫俊德,他的兒子?”
羅蘭挑動眉梢,說道:“多虧了約翰·法僧,血王的人馬在很久很久以前確實打敗了內世界。”他說完卻笑了。這不是他慣常的表情,因而這副燦爛的笑容讓蘇珊娜一頭霧水。“不過,我想這次是我們贏了,贏了至關重要的一場戰役。這幅畫所顯示的,不過是某個人心之所向的神話故事。”接著,他猛然揮動拳頭,砸碎了畫框上的玻璃,這突如其來的兇猛把蘇珊娜嚇了一大跳,羅蘭又一把扯出畫布,二話不說,從中一撕為二。還沒等他將它撕成碎片,當然,他顯然要這麼做,蘇珊娜卻叫他住手,並指著畫作的底部。那裡有一個小巧的畫家簽名,字型相當花哨:派屈克·丹維爾。
另一幅畫畫的是黑暗塔,灰黑色的圓柱塔身高高矗立在遠方,那是坎-卡無蕊、玫瑰地之盡頭。在他們的夢裡,塔似乎顯得更高,比紐約城裡最高的摩天大樓還要高(從蘇珊娜的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