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由相信,太祖皇帝是順應天意的王者。
太祖皇帝藉助傳國玉璽踏平了前朝的軍隊,因而天一教也曾紅極一時,眾多有志青年都以投身天一教為榮。
可惜好景不長,太祖皇帝一直視為珍寶的傳國玉璽圖紙忽然不翼而飛,於是天一教就成了特大嫌疑犯。
太祖皇帝下令滅教,一千餘名教眾在短短兩日內皆身首異處,唯剩下教主與三、四名弟子拼著一死逃進大漠,這才保住了傳國玉璽,也留下了天一教一脈香火。
至於天一教對外所言關於傳國玉璽之事傳男不傳女的規矩,在我看來則全然為了增加它的神秘度,進而吸納各地男兒踴躍入教。在實際運用中,這套傳男不傳女的理論我確然從未見識過。
在秦璋的循循善誘下,小花毅然決然在屁股上的傷尚未痊癒前便離開了瑤鎮。
三日後,秦璋將拈花茶樓佈置妥當,便與我一道帶著兩車細軟浩浩蕩蕩地踏上了南下的路。
對於秦璋堅持要將春夏秋冬的衣物都置備齊全這一事,我頗有微詞。我認為他身為一個男人,不應該拘泥在穿這件小事上,他應該著眼於天下,籌劃於未來。
但秦璋有言,他此番是攜夫人出遊,不可太疏忽,這是作為男人的責任。
我聽得夫人二字,覺得很是驚悚,便自此閉了口。但隨即又念起多年來的一樁心事,於是就問了秦璋。
我問他:“狐狸,你為何自我三歲那年起就以我的夫婿自居?”
他思量了一番,答得很慎重,“彼時逍遙散人與天機老人打賭,結果逍遙散人輸得底掉,於是天機老人就要他的女徒兒來挑夫婿。不湊巧的是,逍遙散人就只有一位徒弟。天機老人為了打壓逍遙散人,就令他的女徒兒在逍遙散人的徒弟和自個兒的男徒弟中挑。可也不知怎的,那傻姑娘遙遙一指,便將我挑了出來。”
我指指自個兒的鼻子,“我?指了你出來的?”
秦璋滿意地順順我打結的長髮,“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看著秦璋一臉無害的笑,我忽然驚覺我曾經對封奕的種種,其實都算是紅杏出牆的表現。而我面前的男人在面對那頂蔥綠無比又碩大無比的帽子時,一度是泰然處之。我苦思一遭,終於得出結論,秦璋此人若非斷袖,那便是另結新歡。
4第三章 狐狸的新歡
古人有言,煙花三月下揚州,自是可知揚州此地是個絕妙的去處。旁的不提,單是揚州遍地的青樓、勾欄院,那就是世間取向正常以及不正常的男兒多年嚮往之地。
所以,我與秦璋將第一站定在揚州,便是各自別有企圖。
日薄西山的時候,我與秦璋乘著馬車不緊不慢地進了揚州城。
揚州是個秀氣的城,它雖不及京城的巍峨,也不抵宣城的粗獷,但卻自有一番雅緻,倒不似感性理解裡那般脂粉氣濃重。
我與秦璋在風來雲去客棧住下,卸行李的時候,我見到了九寶,秦璋的書童。
九寶仍然是一副傲然的姿態,瞧見我時只是掀了掀眼皮,懶散地打聲招呼,就算了事。
於是我就想起來年幼時頭一次見到九寶的情景。那時我還是個活潑的姑娘,一般情況下見到年齡相仿的人就會表現出格外的熱情。但我的熱情在九寶那兒遭到了鄙視,他徹底地無視了我。以至於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不能釋懷九寶這個名字。
晚膳之後,秦璋不知去向,唯留下九寶與我四目相對,枯坐房中。
我醞釀一番後,決定打破沉默,“九寶,你何時到了揚州?”
“昨日。”他目不轉睛,聲音不做起伏,甚冷淡。
我舔舔乾燥的嘴唇,再接再厲,“聽說揚州的夜市熱鬧非常,不如你我去逛逛?”
九寶掃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