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蕭咕就要替阿蒙繳越多的稅。蕭咕在暗示達斯提鎮長,就像以前做過的那樣,不要登記為幽藍水心。他甚至還在給鎮長使眼色,希望能想掩蓋幽藍水心的價值,用普通神石的獎勵把它從阿蒙手中騙過來,這樣不僅沒損失反而還能發筆大財。
達斯提鎮長也猶豫了,咳嗽一聲正要說話。不料阿蒙卻高聲道:“祭司大人,很抱歉,別忘了我也是識字的!請你如實登記,二十枚標準神石與一枚藍色神石,我能看得懂。”
這句話就像無形的礦工大錘在敲擊,蕭咕的身體突然抖動了一下,然後軟軟的靠在僕從肩上,不敢看阿蒙卻只看著達斯提。達斯提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沉聲對阿蒙道:“賦稅的事情就交給大人們來處理,總之不會讓你繳稅就是。還有,你這枚幽藍——藍色神石,可否交給我,本鎮會給你特殊的獎勵。”
阿蒙反問道:“如果賦稅已經如數上繳,那麼所有的神石都可以留在我手裡吧,不是嗎?”
達斯提嗓子眼有點發幹,沉吟著說道:“特殊的神石如上繳,會給你額外的獎勵,對於你來說,並沒有損失什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阿蒙感覺到有一隻手按在了自己肩上,就聽老瘋子的聲音不緊不慢說道:“鎮長大人,我經常看到一種事情,有人佔有了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久而久之形成了習慣,卻忘了那些並不是他的。假如有一天沒有得到那本不屬於他的東西,他竟然會覺得真正的主人不應該擁有,你說這是什麼人?”
阿蒙看著蕭咕可憐巴巴的樣子哀求鎮長,心頭不知為何有一股無名怒火升騰,幾乎快壓制不住,就想上前兩步一拳打得他滿臉開花,這個想法刺激得阿蒙身體都快發抖了。老瘋子恰好在這個時間出現了,手按著阿蒙的肩膀,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讓他動彈不得。
達斯提鎮長不說話了,而老瘋子卻滔滔不絕的繼續說道:“這就是魔鬼!慾望並不一定是罪惡,它可以鼓勵人們去創造、追求更多美好……但我要講一個故事,曾經有人每天偷走我一個金幣而沒人追究,後來有一次我好心的告訴他這樣做不好,但他內心中全是憎恨與詛咒,要求我鼓勵和褒揚他繼續這種行為,否則就成了我的惡行,卻全然忘了他曾經在我這裡得到了那麼多……你說,這是誰的惡行?”
達斯提鎮長被老瘋子的眼神盯的冒出了冷汗,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扭頭對蕭咕道:“書記官,阿蒙的請求是正常合法的,他既然認識字,就讓他看著你登記,寫上二十枚標準神石和一枚藍色神石,賦稅由你代繳。”
這話一出口,就見蕭咕大人兩眼一翻白,身子一挺,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然後倒在了僕人懷裡。僕從慌亂的把他抬進了神殿去急救,大多數人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看來蕭咕大人是病了,病的很嚴重。
老瘋子冷冷的看著蕭咕被人抬進神殿,這才對達斯提說道:“書記官身體不適,不能堅持工作,鎮長大人就親自登記吧。”
達斯提擦了擦額角的汗,點頭道:“好的,我來登記,你快把這個孩子帶走吧!”
阿蒙本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情緒,充滿了暴力的衝動,可是看見蕭咕吐血暈厥,比自己親手打一拳彷彿傷的更重,又莫名的平靜下來,突然覺得這位高貴的祭司就像一條卑微的可憐蟲。這時老瘋子搭在肩上的手微微一用力,阿蒙不由自主的就轉了半個圈,跟著他走了。
……
“孩子,蕭咕是活該,但你在承受自己的煎熬,明白這一體兩面的慾望了嗎?學會怎樣去面對它,就像去學會怎樣去運用力量一樣……你今天做的事很危險,不夠冷靜,在這種考驗中你若沒有學會如何面對,將來我不會看到你的成就,恐怕很快就會看到你的屍體。”
這是在老瘋子家裡,尼采一邊說話一邊喝酒,卻沒有給阿蒙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