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她的左手手背上,隨即又垂下了目光。在那一瞬間,她忽然感覺到,這孩子或許是師尊提到過的陰陽眼,又或許是他的感官比她更加敏銳,又或許是……
那孩子被乳孃抱回去了。臨走前望了她一眼,目光依然柔軟,微微帶著些許天生的悲憫。
她一霎間愣住了,彷彿感覺到了一些什麼,又彷彿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在那一剎那整個人都變得空空蕩蕩,一縷細微的清風吹拂過她的魂體,帶起絲絲的涼意。淡淡的金色陽光從頭頂直照下來,將她的魂體照得暖意融融,彷彿本體沐浴在陽光之下。
明明在很久以前,她只能感覺到高肅的溫度。
在那一瞬間,她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預感,她能感覺到高肅在百里之外的地方,距離自己很遠,但又很近,那種強烈的生命氣息,如同狂風撲面而來,讓本就敏。感的魂體變得更加敏。感。她恍恍惚惚地飄到宮殿裡,想見見那個孩子,忽然她感覺到了砰的一下,魂體飄出了三丈遠。
是牆,是那堵宮牆,把她的魂體彈飛了出去。
雲瑤大感驚訝。要知道就在不久前,她才順利地穿過了一堵城牆,飄到了雍城裡。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朝那座宮殿飄去。這一回宮殿沒有阻擋她,她成功了。
成功地,飄到了屋子裡。
(怎麼回事?)
雲瑤皺著眉頭,思索著剛剛那種玄妙的狀態。在那一瞬間,那個孩子感覺到了她的存在,她感覺到了高肅的存在,她的魂體,撞上了一堵牆。
她閉上眼睛,試著再次進入到那種玄妙的狀態裡,朝面前的牆壁飄過去。
砰。
她撞到了牆,再一次被反彈了三丈遠。
透明的魂體飄飄悠悠地,落在了屋子裡。
屋裡安安靜靜的沒有人,宦官在外面守著,乳孃在隔壁替小公子準備暮食,那位小公子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好奇地望著她,直截了當地問道:“汝為何人?”
終究不過是個孩子。再怎麼有天賦,也依然是個孩子。
她飄到那孩子案前,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剛要開口,忽然看見面前擺著十來根蓍草。
蓍草像是剛剛被折下來的,尚帶著些草木的清香,還有微微的水澤氣息。她碰了碰其中一根蓍草,輕鬆自如地問道:“我能動一動它麼?”用了詢問的語氣。
小公子點點頭,依然好奇地打量著她。
她的指尖逐一撫過那些蓍草,數了最整齊的九根——原本四十九根、五十根、或是五十一根,才是較為合理的占卜之數,但現在蓍草的數目不足,九根也勉勉強強能用了。
纖長的手指拈起蓍草,雙手在空中舞出了繁複的軌跡。
這是師尊曾經教導過她的,最為艱難的一種卦。想要用蓍草卜算出卦象,首先要有絕佳的體力,還要有絕佳的毅力,最重要的是,要能自如地用出那些古老、複雜且又晦澀的手勢。
她微微地喘著氣,指尖驀然一鬆,九根蓍草嘩啦啦地掉落在了案几上。
小公子依然好奇地望著她,沒有動作。
“公子。”她將雙手交迭放在蓍草上,平復著自己的心緒,“扶蘇公子?”
蓍草上傳來一縷一縷的草木香氣,稍稍一點兒,便緩解了她強行卜卦之後的疲憊。那位小公子睜大了眼睛望她,問道:“你認識孤?”
“不。”她搖搖頭,道,“是這些蓍草告訴我的。”
小扶蘇歪著頭,打量了一下她,眼裡出現了迷惑的神情。
他不過是個兩三歲的孩子,這些事情,對他來說太過複雜了。
隔壁屋子傳來了腳步聲,像是乳孃帶著東西回來了。
她閉上眼睛,從那種玄奧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