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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地上摔了個兩眼冒金星的陳浮生深呼吸一個,站起身先瞪了眼幸災樂禍的「米脂婆姨」袁淳,然後笑望向一臉不加掩飾鄙夷的樊老鼠,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有興師問罪的意圖,只是瞥了眼樊老鼠背後的二胡,道:「二胡不錯。」

「你識貨?」樊老鼠眼睛本來就小,眯起來就只有兩條隙縫,他似乎是一個對二胡走火入魔的人物,拿下二胡徑直坐在地上拉了一段問道:「知道這叫什麼曲子嗎?」

「不知道。」陳浮生老實回答,知道曲子名稱的只有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那還多虧了語文課本上有描述。覺著自己浪費感情的樊老鼠跳起來就準備吐這個門外漢一嘴唾沫,陳浮生也不想繞彎子,道:「曲子叫什麼,教我拉二胡的老頭子沒講過,但你這段我能拉,6歲的時候就已經學會。」

不僅袁淳瞠目結舌,連樊老鼠都嘖嘖稱奇,陳浮生蹲在地上閉上眼睛,還真一點不差地拉了一段,似乎拉上癮,陳浮生就順勢將整首曲子都拉完,對樂器理解僅限於古箏皮毛的袁淳完全無法想像這個一晚上136萬人民幣進帳的大老闆,竟可以大清早接過一個怪人手裡的二胡就拉開一曲震撼人心的曲子,樊老鼠也閉著眼睛跟隨二胡悲愴音樂搖頭晃腦,如果城市男女見到準認為他們是磕了小藥丸的腐朽人員。樊老鼠蹲在陳浮生身邊聽著曲子一臉陶醉道:「高,真是高,這《處世難》要的就是一種單刀直入的銳氣,若是女子婆姨來拉,也就是小傷小哀的味道,只有你我這種吃過大苦的漢子來拉,才有大悲大憤的意境,真是不俗。小爺說你是個難得一見的妙人,我起先不服氣,把你放倒後更是不服氣,現在服了,口服,心服,這一趟沒白來。」

一曲畢,酣暢淋漓,讓袁淳再度刮目相看,陳浮生把二胡還給樊老鼠,輕聲道:「知道名字的也就是阿炳那首《二泉映月》,剩下都是我家老酒鬼二十年前親自拉給我聽的東西,還有些自己胡亂譜的難登大雅之堂,有機會跟你討教一下,我總拿不準這些狼音,容易破場。」

「二胡是一碼事,你把我們兩個從太原拐來南京這座我原本一輩子都不敢走進來的城市,說吧,是要一次性花錢消災,還是鐵了心買我們兩個人兩條命?」樊老鼠開門見山道,絕無半點拖泥帶水,這點又與綿裡藏針的王虎剩不太一樣,聽上去比較性情中人。

「不敢說買命,但決不虧待兩位。」陳浮生笑道。

「那小爺所說大酒大肉大把銀子和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呢?」樊老鼠不耐煩道,「老子從太原馬不停蹄趕去機場,坐飛機差點沒把我嚇尿褲子,下飛機就一刻沒停歇滾來這裡,就是因為小爺這句話,你該不會是拿我開涮吧?」

「先吃早飯。」陳浮生笑道,轉頭看著還手拿拖把的袁淳,「麻煩你帶路找個能填飽肚子的地方。」

一坐進車,生龍活虎的樊老鼠立即霜打的茄子一般病懨懨,原來他暈車很厲害。

陳浮生微笑不語,現在已經很少能碰到比他還要鄉土的角色了。

袁淳幫他們找了家永和豆漿,樊老鼠和孔道德一看就知道是吃不慣飛機上食物的主,昨晚小爺王虎剩火急火燎把他們趕往太原機場,到南京後就直接殺奔密碼酒吧,一路顛簸,也不懶得計較陳浮生點什麼,服務員端上來什麼就解決什麼,那氣勢簡直就是氣吞萬裡如虎,能一頓早餐吃上將近兩百塊也只有這兩位仁兄,樊老鼠吃飽了喝足了,自然飽暖思淫慾,在飛機上只顧著儘量別被嚇出屎尿,連空姐是男是女都顧不上,這時候正好使勁猛看坐在陳浮生身旁恰好他對面的馬尾辮美女,換誰被他這麼騷擾都想把他眼珠子挖出來餵狗。

袁淳一開始就已經判樊老鼠死刑,將這位刨墳掘金的猛人劃入非人類行列。相對來說孔道德吃東西比樊老鼠要像話許多,陳浮生套近乎他也是有問必答,沒有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