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過後,朱婉婷被倒吹進來的刺鼻硝煙弄得嗆咳幾聲,再想說什麼,卻也沒了心情。
狄烈卻在這時開了口:“天驕營的女兵們,功勞、苦勞、疲勞都有。各戰兵營在此情況下,該有什麼樣的獎勵,女兵營也一視同仁。不會差,也不會過,這個有待軍政合議。不過,可以先預支部分獎勵,望遠鏡也算是其中之一吧。”
聽到狄烈這麼說,朱婉婷才滿意地將望遠鏡揣進懷中。
狄烈則向凌遠揮手示意:“差不多了,該讓外面的傢伙坐飛機了。”
“坐飛機?”朱婉婷與葉蝶兒面面相覷,然後一齊掉轉過臉來:“是什麼?”
“就是你們之前玩過的……”
頂層哨樓鐵門再次開啟,三名腰拴粗繩,臂挾炸藥包的天誅軍戰士飛步衝出。他們臉上蒙著溼布巾,動作敏捷,腰間炸藥包引信嗤嗤亂抖。儘管三個人的目標很大,但火槍射擊不停,煙霧散而又聚,二十步之外,基本就沒法看清人影。
而奈何關東門是坐西朝東,金兵則是迎風仰攻,硝煙隨風籠罩而來,咳嗽之聲此起彼落,雙目難睜。那六十步之外雲梯上的金兵強弓手,完全成了擺設,根本沒法瞄準洞眼射擊。同樣的,奈何關內的火槍兵們,也看不清雲梯上那些醒目而又有一定威脅的目標。因此,這些金兵強弓手,也幸運地逃過一動。只是,關城下的金兵,卻未必有此幸運了。
此時衝關城下的金兵,亂哄哄地七手八腳架起梯橋,蜂擁而過。隨後五架長梯高高豎起,一個個金兵不要命地飛攀而上。
硝煙瀰漫,固然是掩護了三名天誅軍戰士的行動。另一方面,卻也因為周遭環境迷濛,使進攻的金兵沒有注意到,這強大而持續不斷的火力輸出,給他們造成了多麼驚人的傷亡。若非如此,哪怕是同命隊,高達五成以上的傷亡率,也足以將這些被逼得狗急跳牆、紅了眼的金兵,驚嚇得傻眼落荒而逃。
不過,這一切在三名天誅軍士兵將炸藥包扔下之後。完全改變。
三個炸藥包,各重二十斤,分別投擲到城牆下、護城壕邊及距羊馬牆四十餘步處。
之所以用二十斤炸藥包而不用更重的份量,主要是擔心威力太大會損毀城牆。而將投擲地點間隔錯開,也是出於同樣考慮。而且這樣也可以形成三個爆炸範圍不相重疊的炸點,更有效地殺傷金兵。
連續三聲悶雷般的爆炸,整個奈何關前濃煙滾滾,遮天蔽日。從被損毀的羊馬牆到奈何關城下,這方圓三十丈的範圍,溫度最少升高了五度……濃煙之中。除了越來越重的血腥味,剩下的,就是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葉蝶兒在城堡裡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從那熟悉地轟雷般巨震,不難想像外面發生了什麼。想起昨日扔罷炸藥包,從哨樓下來後,看到滿地的血肉殘肢內臟,當時就吐得一塌糊塗……不想還好,一想到這個。再加上濃烈的血腥刺激。葉蝶兒俏臉一白,捂住嘴就朝樓下跑去。
朱婉婷雖不至於失態。但臉色也是煞白,看樣子也是強忍著。
這時身後有個溫和的聲音傳來:“拿著這個,放到鼻子底下嗅一嗅會好些。”
朱婉婷雪白的脖頸稍微偏了偏,瞥見一隻厚實的掌心上放著一塊薑片。朱婉婷不接,神情卻有些惶急,低語道:“你……好生無禮,快快拿開!若讓總教官看到,那……那成什麼話……”
手掌卻未縮回,那個聲音依舊和熙平靜:“你們的總教官。安撫他的女兵學員去了,走之前還向我討要了一塊薑片。”
朱婉婷驚訝回首,果然不見了狄烈的蹤影,撇撇嘴:“就知道討好小娘子……”嘴上說著,手卻不慢,飛快把薑片取過來,放在瓊鼻下深吸一口——辛辣中帶著一股清涼。很熨貼,很舒心……
葉蝶兒也在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