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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這個叫圖圖的肉瘤金兵乾脆跳上一輛運糧車,揮舞著手中的大弓,聲嘶力竭地咆哮:“你們這些沒卵子的南人,就沒有一個帶種的嗎?你們回頭看看,那是你們最後的家園;你們再往前看,那邊是我大金的萬里江山。你們腳下站著的地方,是宋國的最後地界。一過這條易水河,你們就是我大金國的奴隸、牛馬。你們——今生今世,還有來生後世,生生世世都回不去了。”

圖圖高高昂著頭,手裡的大弓緩緩向人群劃了個半圈,最後用一句來結束他的講話:“一過此河,你們——生,是我大金國的人;死,是我大金國的鬼。”

當那通譯將這最後一句翻譯完後,忽然跪下向俘虜們磕了個頭,然後用力撥開人群,大袖一甩,向樹林奔去。

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白麵儒士神情激動:“張都頭,看到沒有!故國,家園,足以讓人迷途知返。”

張立長嘆:“可惜,他跑不到樹林的——這是個陷阱,沒有人可以在十息內跑五十丈遠的。這些金狗只是在故意誘人逃走,以殺人取樂。”

白衣儒士沉默了,攏在衣袖裡的一對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猛地抬頭直視張立,正想說話……張立卻似是知曉他要說什麼,堅定地搖搖頭:“我的職責,是保證大人的安全,任何有可能給大人帶來危險的事,我都不能做。”

在白衣儒士的嘆息中。弓弦震動,箭矢破空,貫穿了那名宋人通譯的胸膛,那通譯雙手箕張,直直向前摔倒。他所跑出的距離,甚至還不到三十丈。

圖圖輕鬆寫意地垂下長弓,像餓狼盯著一群羊一樣巡視著俘虜。然後又口沫橫飛地吼了幾句,但這一次沒人翻譯,人們臉上一片茫然。

圖圖很是惱火,回頭向另外幾名金兵喊了幾句。其中一名金兵猶豫了一下,策騎而出,來到糧車旁,跟圖圖說了幾句話後,便大聲將圖圖的話翻譯出來。

從這名金兵的外形口音上看,他應該是一名契丹人。因為遼與宋國土接壤,兩國間也有貿易往來,所以有一部分遼人還是懂得一點中原話的。當然,那發音就讓人不敢恭維了,跟剛才那名通譯沒得比,只能說是勉強能聽懂而已。…;

此時圖圖正用弓梢指著前方不遠處,兩名身材高大,穿著褐色直綴短布衣,腿上打著繃帶,足登多耳麻鞋的年輕俘虜,惡狠狠道:“你們兩個瞪什眼!不服氣?你們也可以跑啊。看你們這兩個南蠻子,塊頭倒是不小,說不定能在十息內成功逃脫哩……怎麼,不想試一試?所以我說你們這些南人都是沒有一個帶種的……嘿嘿,你們兩個過來,讓老子摸摸,底下有沒有卵子……”圍觀的金兵轟然大笑。

那兩名年輕俘虜相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瞳仁中都跳動著不可抑制的怒火。其中一名個頭稍矮,面目粗曠,兩頰咬肌極為發達的壯實小夥對同伴道:“阿興,我可是忍不了了。你硬拉著我從開德府北上,跑了上千里路,佯攻被俘混入這俘虜營中。每日吃著狗食,還要推著重車,現在還要受此大辱……我們吃飽了撐著來此受虐嗎?”

那名叫阿興的高大青年低聲道:“元慶,我也不想忍啊!可是別忘了咱們來此的目的。不斬殺幾個金狗的重要頭目,咱可沒臉回去見曹大當家與二當家,更沒法向開德府尹宗大人交待……”

元慶鼻孔哼了一聲:“要我說,曹大當家與二當家的也太沒血勇了,咱們從兩淮起兵,北上勤王。上千人馬趕這大老遠的路,連金狗的面都沒碰著,卻又得扭轉屁股回去。當是好耍來著……”

阿興無奈搖頭:“朝廷沒糧,有什麼辦法?十幾萬人的勤王大軍全擠在一府之城裡,就是有座糧倉也不夠吃啊!”

“狗屁十幾萬大軍。”元慶滿臉不屑,“那都是些什麼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扛著把糞叉就敢說自己是義軍,全是湊數混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