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子,他怎麼會死的那麼慘啊?一定是那個寧鼕鼕,你們警察為什麼還不去抓他!他都殺了三個人了,你們警察還要包庇著他!你們想幹什麼呀!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周琅秀哭得妝容都花了,眼睛下面流著兩條黑色的淚漬,原本梳得整齊的紅色捲髮也被揉成亂糟糟的一蓬。
她大早打扮好,氣勢洶洶地趕來別墅,原意是想看看李毓佳的情況,敲打她一頓,讓她別出去亂說。卻沒想到,沒見著李毓佳,反倒看見了自己兒子的兇案現場。
她還沒看見屍體,因為警員不建議她看,怕畫面過於殘忍,會刺激到她。她聽完警察描述的傷口之後,整個人已經快要瘋魔了。
「還我兒子的命!」周琅秀只管朝著警方發難,「必須去把人抓起來,我兒子不能死得那麼慘!」
那警員的衣服半掛在身上,脖子處已經被衣領勒出一條深紅的痕跡,臉色也被漲得通紅,不敢對她動手,只能耐心勸解道:「我們會查出兇手啊,阿姨請你冷靜一點。」
周琅秀嘶聲尖叫:「我怎麼冷靜?你沒有看見我的兒子被人大卸八塊嗎?鄉親們,左右的鄰裡啊,你們評評理,我兒子被人大卸八塊了啊!這誰能冷靜?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命都要沒了!還不如是我死,那該死的寧鼕鼕啊,啊——!」
她的叫嚷到後面變成了悲痛的哭腔,兩手依舊死死扒住警員的衣服,不讓他走。
穹蒼拉高警衛線走進去,沒想到賀決雲跟在她身後走了進來。
周琅秀餘光看見自己的兒媳婦,哭聲一頓,表情變得兇狠。倒是不再揪著寧鼕鼕做兇手了,將炮口全部轉向李毓佳。
「是不是她,是不是她殺了我兒子?警察同志,我告訴你們,肯定是她。我兒子人很好的,只有她每天盼著我兒子死。前不久他們還狠狠吵了一架。呸!一個不入流的東西,當初騙著進了我們家的門,我兒子想離婚都離不掉。肯定是她。同志,我舉證她!」
警員說:「我們正在勘查,請您先去邊上休息一下。如果有了什麼結果,我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好嗎?」
周琅秀完全不聽:「我兒子才三十多歲啊,他還那麼年輕,他就那麼走了我這老太婆怎麼活?快把她抓起來,就是她!」
賀決雲冷眼看著她撒潑。
穹蒼開口說:「是不是,是由證據決定的。我不建議您在公開場合下,隨意指認他人做殺人兇手。」
警員見穹蒼出面,跟見著恩人似地喊道:「老大,這怎麼辦啊?要不死者家屬你來接洽一下吧?」
一聽有更高階別的警察,周琅秀立即鬆手,朝著穹蒼跑過來。
穹蒼快一步按住她的雙手,以防她衝撞到自己的身上,說:「我理解你的悲痛,但你如果過於激動,只會影響我們的調查進度。有什麼線索,請跟我們的同事去邊上做口供記錄。我們也希望能儘快抓出真兇。請你配合。」
周琅秀抽噎著發出一陣顫音。
眼見她冷靜下去,賀決雲火上澆油似地開口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我約了律師,還有別的事情。」
周琅秀的眼刀狠狠刺向她,鼻間哼出粗氣,還能聽見她後牙槽用力摩擦的桀桀聲。
穹蒼說:「稍等一下。」
她向自己的同事求證道:「李毓佳的不在場證明,核實過了嗎?」
一道女聲在通訊器裡響起:「我剛剛聯絡了李毓佳所說的那個朋友,也聯絡了那邊小區的物業,確認李毓佳說的是真的。凌晨一點左右的時候,她的車進入小區門口,車牌跟臉都拍得很清楚。因為時間太晚,保安也還記得她。按照兩地距離和吳鳴的死亡時間推算,她不可能會是兇手。」
穹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