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警員緊緊皺著眉頭道:「你是說,吳鳴當年做了偽證?那張紙條的意思,其實就是說他持刀傷人?」
那位同事聳肩:「不知道啊。目前我們可以這樣猜測。但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應該很少,連受害人自己都沒看見犯人的臉。就很奇怪。」
「一般兇手會選擇凌虐一具屍體,基本上,都是有其特殊意義的。強烈的憎恨、消失的正義,或者是遷怒、發洩。」穹蒼緩緩道,「前三起案件上寫的是『謊言』,很明確的,是在指寧鼕鼕的事。這符合常理。因為寧鼕鼕已經坐了十年牢,他的冤屈沒有辦法再得到聲張。可是,吳鳴的死亡,指的卻是持刀傷人,是站在當年那個受害者的角度來討伐的。」
穹蒼端起桌上的紙杯,手指將其摳到變形:「當年受害者並不知道吳鳴是劫犯,如果知道,他可以直接報警,還有機會能夠報仇。兇手又為什麼要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一件有轉圜餘地的事,懷有那麼強烈的恨意呢?雖然過程對了,但是重點和道理都不對。」
眾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這裡面夾著一個令人不悅的資訊,讓他們不敢去深想。
一同事拍掌道:「所以現在可以確定,這一次的案件,真的是模仿作案!能知道吳鳴這個秘密的,只有他最親近的人!要麼是像背後靈一樣跟著他的私家偵探,要麼就是他老婆了。」
眾人再次吵成一片。
穹蒼問:「李毓佳的病例報告呢?」
「哦,在這兒。」同事將第二份檔案遞過去,說,「李毓佳在醫院做了驗傷報告。她身上有多處淤青,大腦後方有被鈍器敲打的痕跡,醫生在她的傷口裡取出了兩塊碎玻璃。但是她身上的傷都是比較新鮮的,應該不是長期家暴。這次住院,她確診了胃癌。」
一同事聽見,嘆了一聲:「她也太慘了吧?」
送報告的同事道:「胃癌還算發現得早,更大的問題是,她還有hiv。」
幾人都被驚了下:「hiv?」
同事點頭:「根據疾控中心的登記時間來看,她是在去年的時候,被查出有hiv,一直有在好好吃藥。但是這個月和上個月的藥,她還沒去領。」
「會不會是她患hiv的事情被吳鳴知道了?所以李毓佳必須痛下殺手。」
「李毓佳是真的很可疑。目前來說她動機最大,雖然她沒有作案時間,但我沒有辦法將她排除懷疑物件。我懷疑是她買兇殺人。」
「老大,你覺得趙燁,跟李毓佳,哪個會是兇手?」
眾人的爭論停下來,齊刷刷地將視線轉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再開口的隊長。
穹蒼看向問問題的人,臉上露出個極淺的笑容來。
那名同事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頗感瘮人道:「老大,你這麼笑,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
「能肯定嗎?」
穹蒼放下手裡的杯子,用手指在桌上劃了一條曲線,用陳述地語氣分析道:「趙燁進入小區後不到半個小時就出來了。按照他的腳程,他頂多在吳鳴的別墅門口站了五分鐘左右。其實是沒有時間殺人的。」
一名男士嘀咕道:「可是除了他,沒有別人有作案時間了啊。」
另外一人快速反駁:「不對,也許小區有可以避開監控的入口呢?如果是熟悉小區的人,說不定會知道。」
穹蒼說:「吳鳴後腦的傷跟趙燁沒關係,是李毓佳打的,吳鳴當時走出臥室的時候,正用手按著傷口。他的屍體上的外傷則全部都是死後造成,所以現場沒有留下太多的血跡。」
「死亡報告還沒有出來。」警員奇道,「如果沒有致命外傷,那吳鳴到底是怎麼死的?」
穹蒼頓了頓,說:「我覺得可能是意外。沒有直接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