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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
猙獰人頭入目,嚴三娘腸胃翻騰,掩嘴欲嘔,侍女小紅趕緊扶住了她。
“夫人?”
小紅看她的目光很是奇怪,像是在研究這嘔吐有沒有其他什麼跡象。
“我行的……”
嚴三娘咬牙,生生壓住了體內翻江倒海的勢頭,抬頭看向城內。
“打到這步田地,他們還是不願降嗎?”
她蹙起柳眉問著。
“城裡不僅有清兵,還有民勇,受了狗官蠱惑,就如那新會人一般,要血戰到底。”
鷹揚軍前營指揮使安威恭敬地答著,嚴三娘站在瓦礫堆上,舉目眺望城內情形,一眼就看到城內是一片被轟塌的民宅。清兵連帶民勇據巷死守,可英華官兵早有廣州巷戰的經驗,直接推炮平城。
見到大道上密密麻麻僕滿了破麻袋一般的屍體。那該是鷹揚軍自缺口衝入城內時,自覺或是不自覺地擋在路口的民人。可這裡不是新會,英華官兵也沒愚蠢到近距對戰還收槍退步,這些屍體該都是排槍下的犧牲品。
淚水在嚴三娘眼角轉著,她開始有些明白,為何李肆總是不要她上戰場了。她不願見到這情形,心腸軟下來,死的是自己的兵,心腸硬起來,死的卻是無辜民人,戰爭果然是排斥女人的。
嚴三娘敵不過心中的煎熬,最終下令停止炮火平城,將頑抗之敵圍起來,繼續勸降。安威和鷹揚軍將領們相互對視,心說果然如此,嚴三娘終究還是女兒家心腸。
這道命令從軍事上看很有些昏聵,巷戰犬牙交錯,己方不動,敵方要動,為了拉平戰線利於圍困,就必須放棄很多血戰後才得來的地盤。可嚴三娘身份特殊,不僅是王妃,還是鷹揚軍諸將的導師,就連鷹揚軍統制吳崖都不敢在她面前耍小心思,更別說其他人,她這一開口,雲霄城裡的炮聲頓時沉寂。
“不能這麼打下去了,能勸得降了最好。”
嚴三娘很是彷徨,她知道自己這道命令有些不妥,但卻狠不下心,讓鷹揚軍繼續以近於屠城的方式作戰。
李肆走時,給嚴三娘安了個軍令廳巡閱使的頭銜,讓她統掌東路鷹揚軍和海軍,還給她定出了三條訓令,第一,首要目標是全軍,第二,最低限度要守住饒平、潮洲和南澳一線,第三,可以攻,但最遠不得越過福建漳浦。
李肆走後,嚴三娘最初還很是謹慎,就囑咐鷹揚軍在廣東境內清剿零星抵抗,同時壓迫饒平的張文煥。可張文煥得了欽差大臣殷特佈讓他入福建協防的諭令,大鬆一口氣,連夜退走,將饒平空城丟了出來。
眼見清兵大踏步後退,嚴三娘很興奮,玉手一揮:攻
這下鷹揚軍撒歡了,青浦營方堂恆攻武平,左營龐松振攻永定,前營安威和右營李松慎攻詔安和雲霄,三路出擊,聲勢頗壯。
蕭勝將海軍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也分兩路上下擾動,迫於快帆鉅艦的壓力,福建提督穆廷栻不敢再將重兵堵在粵閩邊境,而是退到漳州泉州一線。施世驃也在澎湖不敢動彈,只勉強保持著跟臺灣府的聯絡,與福建更是音訊不暢。
正當嚴三娘、吳崖和鷹揚軍諸將以為可以席捲福建,還在為李肆劃下的線而煩惱,想著該怎麼進諫,讓這條線鬆動一下的時候,當面之敵有了明顯變化。
雲霄就是個例子,城裡守軍不多,但加上民勇,竟然也阻擋了鷹揚軍兩天,即便被攻破了城牆,也還以巷戰頑抗,迫得嚴三娘憐憫之心大起,竟然停了攻勢。
青浦營和左營的遭遇也大致如此,但指揮這兩路的吳崖心腸很硬,一面用凌厲炮火瓦解抵抗,一面將一路殺掉的清廷官將的人頭又掛了珠簾,再加上若干辮子,搞出一幅“千頭萬辮幡”,恐嚇當面守軍。宣言頑抗者都將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