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蒸蒸日上的前程,悍然北投,怕是再找不出十個來。
十年育樹,百年育人,這人不止人才,更是人心。
接著李方膺擔憂地道:“雍正在人心上如此大動干戈,這南北局勢還不知要如何變化。”
李方膺只是民間身份,李肆不好跟他深談國政,同時李方膺這話也要糾正,只是笑道:“這就是大動干戈了?熱鬧的還在後面。”
李方膺瞪眼,將國政乃至皇室密辛都廣告天下,幾乎每個學子人手一本,這還不是大動靜?如此景象,當年明太祖朱元璋殺胡惟庸時,印書天下,昭告胡惟庸等反賊之罪,動靜也比不上現在。
李肆像是自語地低聲道:“雍正這是要跨出第二步……”
雍正登基後,前四年就忙著兩件事,一是清除異己,穩固龍椅,一是收緊銀根,搜刮錢糧。為此他不得不向李肆低頭,保持著諸多默契。如今兩件事他都辦得差不多了,但他很有自知之明,英華這四年裡跨出的步子更大,國力膨脹更為驚人,他即便是要守住北面,也必須要付出更大努力。
雍正要得到更多人死心塌地的擁護,要得到更多的錢糧來成軍,為此他就必須獲得更大的權柄。而將曾靜一案與大清一國的根基聯絡上,就能更深層次地攪動人心。
讀書人以為,出書就足以攪動人心了,可對權柄在握的人來說,這遠遠不夠,除了殺頭,還得作另一件事。
北京紫禁城養心殿,張廷yù;對雍正道:“成書倉促,不僅有諸多學思未能徹底批駁,書中還有一些細節,還容易導那些愚人思及宮闈之事。”
雍正也注意到了,書中關於他得位之事的闢謠,惹人更加生疑。此時他還沒想透,就問張廷yù;有什麼想法。
張廷yù;道:“就該將此書如早前宣講《聖訓》之事合在一處,派出得力學士,深入地方,細細宣講,既能將書中未盡之理講透,也能防止人心誤入歧途。”
這辦法好,雍正連連點頭,他也有了想法:“書中駁斥呂留良之說,礙於主旨和篇幅,確實未能講透。你可另尋名士,深入批駁,另成一書,跟《大義覺mí;錄》一同去地方宣講。”
張廷yù;拜道:“臣正有此意,本已尋了方苞、顧天成等名家,將呂留良餘毒好好滌dà;ng一番。”
當雍正點頭時,張廷yù;心中狂喜,這下好了,遺禍華夏數百年的浙黨餘孽,將因呂留良之說被徹底毀貶而徹底滅絕……
有張廷yù;推手,曾靜呂留良案,在《大義覺mí;錄》刊行天下之後,再起一bo高chá;o。
清廷從翰林院選出若干翰林,奔赴各地,掀起一bo宣講風chá;o。這些宣講使加上地方官,目標是將《大義覺mí;錄》的內容儘可能傳播給天下人,堆場次,湊人頭就是功績。
宣講會一場數百人、數千人,在陝西甚至有兩萬人的宣講大會,人人手握《大義覺mí;錄》,隨著主講人聲嘶力竭地呼號,如旗幟一般揮舞。在雍正四年的八月,但凡官場、讀書人,乃至地方鄉紳,不拿到一本《大義覺mí;錄》,不參加一場宣講會,都自覺是不忠於朝廷,不忠於皇上。1
宣講會不止是《聖訓》、《大義覺mí;錄》,張廷yù;牽頭,方苞、顧天成等文人動手,《駁呂留良四書講義》一書的內容也廣傳天下。這本書更從學理上,徹底打倒呂留良之說,尤其是“糾正”了華夷之辯,將其匯入君臣大義的“正確”道路上。
當李肆得知,四川、湖南、江西和福建等地,英華與滿清jiāo界處,清兵加強了防備,對雙方來往商賈開始作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