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反正也倒了血黴,索性就做個了斷吧。
冰涼的河水灌進她的鼻子、嘴巴,大雨如漫天墜下的鋼珠, 噼裡啪啦,砸得人生疼。
溫初弦雖然也會水,但她心念俱灰之下放棄掙扎, 雙手雙腳不到片刻就抽筋了,身子也越來越沉,須臾間就要溺入河底。
死就死吧, 解脫了。
可謝靈玄鳧水追到了她。
她被大水沖得越來越遠,那麼多家丁下水去撈她, 誰也沒能撈著,唯有謝靈玄拉住了她的一條手臂。
他和她彷彿就是兩塊磁石, 永遠相互吸引。
簌簌霪雨,溫初弦重新又落入到了謝靈玄那熟悉的懷抱中, 平日丰神俊朗的他此刻也狼狽無比,被大雨澆透了,竭力將她沉重的身子拖上岸。
他是冒死跳入河中救她的……
那一刻,溫初弦的心被一種奇異的溫暖包圍, 膨大起來,熱熱的血流襲遍全身, 控制著她,讓她難以遏制地渴望謝靈玄,有種想把謝靈玄摟住狠狠親吻的衝動。
她好厭惡這種感覺, 一旦和謝靈玄有身體接觸, 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難道她真愛上了謝靈玄不成?
理智和情緒廝殺在一起, 終究還是理智佔了上風。
謝靈玄引著她往船岸那邊游去, 漉濕柔軟的後心完全暴露在溫初弦眼前,沒有任何護甲、堅硬衣物的遮擋。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賣力在救她。
可是她一點也不感激他。
溫初弦手攬在他後心上,全哥兒悲慘的死狀如夢魘般浮現在眼前,新仇和舊恨交織在一起,她想讓眼前男人也嘗嘗,墮入地獄的滋味。
風浪中,她拔下了頭上一枚尖銳的長銀簪,借著衝撞之勢,用盡十足十的力氣,戳向謝靈玄的後心,對準了他肺腑心臟的位置。
原擬將他戳個對穿,可即將刺入面板的那瞬間,溫初弦忽然心悸了下,這一刺便稍稍偏離了些位置。
血水如團團升起的暗花,頓時染紅了一大片河水。
船上的汐月、樂桃等人,河中會水的眾家丁們,都在急急呼喚著他們,河岸河水全都是人。
暴雨,血水,場面混亂極了。
&ldo;公子!夫人!&rdo;
雨水刷洗在溫初弦面上,混著淚水,她大吼了聲,狠狠從他背部將帶血的簪子拔-出來。
謝靈玄身子顫了顫,頓時嘔出一大口猩紅的血來。
他淡色的唇艱難地翕動,滔天巨浪中雙耳失聰,只能從口型來依稀辨認,他在喚她的名字。
隨即便沉下去了。
溫初弦失魂落魄,手驟然一鬆,筋疲力盡,兇器簪子掉進了河底。
與此同時,前來救生的家丁終於接近到她,將她撈回了岸上。
˙
再醒來時,風平浪靜,卻已在水雲居綿軟乾淨的拔步床上了。
溫初弦額頭上裹著一層紗布,原來她被救上來時撞到了頭,受了點輕傷。
她撐開眼皮,怔怔望向天花板。
萬念皆無。
甚至有點辨不清,自己這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汐月跪在她床邊,喜出望外,&ldo;夫人,您可算醒了,您都睡了一天多了,公子快急死了。&rdo;
公子……
溫初弦喑啞地重複著這個字眼。
&ldo;是啊,公子也昏迷了許久,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奴婢比劃您。&rdo;
溫初弦緩緩歪過頭去,眼神變黯。
她記得,她在河中曾把利簪刺入謝靈玄背心,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