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弦佇立在他面前,嘴角抽搐了下。
他抬頭淡淡瞥了一眼,隨即微滯。
幾日不見,她竟瘦成這樣。
骨瘦嶙峋,一點人色都沒有。雖面上塗了厚厚的粉,還是難掩那一身的病氣和蕭條。
謝靈玄頓了頓,放柔了語氣,&ldo;你找我有事?&rdo;
溫初弦雙眼如兩泓消融的溪水,脆弱得跟紙糊的一樣。
&ldo;我來,求你救救全哥兒。&rdo;
她聲腔發顫,緩慢而哽咽,每個字之間都有微微的停頓,&ldo;我錯了,我向你認錯。如果你還要我為你生子的話,我也答應。只求你別把那樣的髒水潑到我弟弟身上,也別讓他生生咳血咳死,他……才那麼小。&rdo;
她的目色黯冷而空洞,像一個大病久不愈的人,沒一點精氣神。
謝靈玄沒想到,僅僅十幾天的禁足,就已將她折磨成這樣。
他闔上眼睛,撂下筆。
是隱隱的針扎感。
她的淚水,一滴滴滴在他心上,烙下滾燙的印記。他的痛感越來越猛烈,像是一把錐子,將他的心攪爛。
沒有過,以前從未有過。
他本想著,只是不讓她出去罷了,衣食都給她備著,她不會怎樣。他治別人,可遠用過比這更惡毒千百倍的手段。
他沒料到她脆弱如斯,會變成如此形銷骨立的模樣。若早知道她受不了,他不會……他不會把她一個人關在那裡那麼久的。
謝靈玄深深地闔了闔眼。
溫初弦見他不語,輕扣腰間的玉帶,解下了自己的衣衫。細滑的綢緞從她肩上滑下去,無聲地落在地上。
她還在繼續褪。
謝靈玄就那麼看著。
他心軟了須臾,想要阻止她,但沒開口。
他那樣卑劣地繞了這麼大個大圈子,不就是期待著此刻嗎?
他在假模假樣什麼。
溫初弦美麗的桃花眼中光澤全無,可她還是反手握住他,主動坐到了他的膝上,去碰他的唇。
冷冽的唇瓣中,夾雜了冰冰的淚水,甜的,更鹹。她的唇依舊是那麼軟,充滿了令人著迷的味道。
謝靈玄知自己此刻不該留戀,但他無法推開她。他貪婪地苟且在這一瞬間的溫存中,這久違的肌膚相親中。沒人知道他這幾日寡居在別院中,是怎麼跟上了癮似地想她的。
那日他聽見崔媽媽說她在夢裡都在喊別的男人的名字,心都快被妒火燒焦了。他知道,此刻的溫存是他用卑鄙手段偷來的,她的手那麼冷,淚那麼多,她心裡一定憎恨他,咒他去死。
可他卻還在悲哀地留戀,哪怕再多留一瞬。
這些日子以來他沒有碰過一個女人,他彷彿是中了溫初弦的毒,被她給懾住心魂了,今生就非她不可。他之前不是這麼執拗的人的。
寬大的書案上,許多捲軸、紙張被橫掃而下。
謝靈玄把她抱在書案上,痴痴問她,&ldo;你想我嗎?&rdo;
&ldo;想。&rdo;
&ldo;想我死?&rdo;
&ldo;……&rdo;
&ldo;想我死也沒關係。&rdo;
謝靈玄自顧自地說著,取而代之的,是對她渾身每一寸的染指。
溫初弦如身在荊棘之中,她知道,是眼前這個男人蓄意將肺癆病人喝過的水給全哥兒喝,才叫全哥兒染上肺癆的。
也是他派人去溫府大鬧一場,汙衊她和全哥兒不是溫家的子嗣,是野種,她們姐弟倆才落到如此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