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她要把腳踝上銀鈴的鑰匙跟他奪過來,既然和謝靈玄斷,那就斷得乾乾淨淨,這恥辱的東西她總不能一輩子戴著。
和離書寫好便仔細封住,交給汐月,吩咐汐月等謝靈玄回來就交給他。她自己則要買些香楮祭禮,去墓園探望探望玄哥哥和全哥兒。
汐月悲之不盡,&ldo;如今家裡人走的走,死的死,奴婢們的主心骨兒就剩公子和夫人了,您二位又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非要鬧到和離的地步?&rdo;
溫初弦淡漠道,&ldo;這些不必多問,你只管送信就好,把我的意思告訴他。&rdo;
汐月抹了把眼淚,&ldo;就算您真的要和公子和離,也別趕在年關時候啊,說出來多傷人心。&rdo;
溫初弦面孔一板,不欲再跟汐月多言,領了個話少聽話的小丫鬟,徑而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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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此番實是謀劃得十分精細,才敢叫謝靈玄入宮。
他叫了禁衛軍埋伏在宮門兩側,又安排了七-八個大力士躲在屏風之後,生怕那日自己做的噩夢成了真。
想必謝靈玄聰明如斯,也能預料到一旦進宮就是兇非吉,君臣交手免不得一場觸目驚心的惡鬥,會提前做好準備的。
沒想到謝靈玄就單槍匹馬地來了,和以前每次進宮和少帝下棋、教少帝讀書一樣,蕭蕭肅肅,輕鬆自在,看樣子似全無防備。
少帝捏著大理寺送上來的罪證,本已打定主意待謝靈玄一現身就將他拿下,見斯人如此溫善自然的模樣,反倒不好率先撕破臉。
少帝疏離道,&ldo;老師怎麼來了。&rdo;
謝靈玄按君臣之禮拜了一拜。
他反問,&ldo;不是陛下傳召草民來的嗎?&rdo;
草民。他已改了稱呼,不再稱臣。
少帝道,&ldo;你形單影隻,竟也敢往皇宮來,真是好傲慢。&rdo;
謝靈玄風平浪靜,沉默不語。
無形的氣場籠罩著兩人,少帝強行剋制住內心的怯懦,將手中的一疊證據丟在他面前,&ldo;今日傳老師過來,乃是為了登聞鼓一事。這冒替朝廷命官,燒毀商氏老宅,強娶溫氏女的罪名,老師打算如何解釋?&rdo;
謝靈玄信然翻了翻那些所謂的證據文書,微微一笑。
&ldo;經目之事,猶恐不真。道聽途說,又怎麼作數?陛下口口聲聲說草民冒替了您的愛臣,卻依舊管草民喚老師,自己先自相矛盾了。&rdo;
少帝被他抓到話中漏洞,登時語塞。謝靈玄教導少帝年逾數年,威嚴與崇拜早已深入少帝的小心靈中,一時半會兒拔除不得。
少帝拍了下桌子,強行做出鐵腕成熟的天子模樣來,&ldo;朕本來深信汝,汝卻以權謀私,中飽私囊,借著官位做出許多令人髮指之事來,早已辜負了皇恩。&rdo;
小皇帝語速很快,聲腔打顫,生怕說慢了就被謝靈玄打斷。謝靈玄卻點點頭,一副自然風流的態度,徐徐飲了口桌上的香茗,也不怕少帝在其中下毒。
少帝指責道,&ldo;汝,汝認不認罪?&rdo;
謝靈玄問,&ldo;陛下叫草民認何罪?狀紙上的嗎?&rdo;
他輕嘲地捻了捻少帝的那一沓文書,&ldo;要是定罪,須得屍、傷、痕、證至少三樣在,陛下無憑無據,僅僅憑著幾分捕風捉影的傳說就要定草民死罪,草民真是死不瞑目。&rdo;
少帝心臟咚咚跳,知又被抓到了短處,&ldo;就算定不了其他罪,但你冒充朝廷一品命官,為朝中蛀蟲,上欺瞞朕,霍亂朝綱,下壓制百姓,罪不可赦,朕,朕……&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