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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謝靈玄燒了她送的香料後,她早已對調香一門沮喪至極,許久沒再碰。如今聽聞自己娘親留下來的香方竟還有人重金相求,心中微有愕然。

溫芷沅笑,&ldo;這便是母親的意思,母親是疼你的。&rdo;

溫初弦淺應下了。實話說,前些日子給謝靈玄做香料花費了不少,如今她最需要的就是錢。

只有錢才能讓全哥兒繼續去私塾讀書,她自己也需要錢來攢嫁妝。

溫初弦走後,丫鬟素螢過來問,&ldo;小姐何不把張家公子的情況多跟弦姑娘說說?畢竟老爺和夫人已經把她許給張公子了,不日就要做夫妻的。&rdo;

溫芷沅嘆,&ldo;如今她心心念唸的,皆是玄哥哥。那張夕是個鰥夫想找續弦,明白和她說了,必會引起她的嫌惡,她更死不肯和玄哥哥退婚。借著香料的名義,慢慢叫她和張公子接觸接觸,她自然就知道張家公子的好了。&rdo;

不過說起來,張夕雖是鰥夫,卻也不是什麼浮滑的浪子。把溫初弦嫁到張家,並非把她往火坑裡推。

張夕舉人出身,本本分分,如今做著香料的生意,富得流油。家中唯有一個患癔症的父親,新婦嫁過去後沒有婆母,直接穩坐大娘子的位置。

這樁婚事,原是十分實在的。

˙

自打那日謝家二哥兒被拖走後,長安城外青玉巷的生意一直冷冷清清。誰不知謝家的權勢大如天,經謝家一鬧後,無人敢在此尋歡作樂。

若按以往,青玉巷的姑娘出閣後,老爺公子們都會把她們接走。

然花奴在出閣之夜遭遇了這種事,乾巴巴地閨閣裡等了謝靈玉數日,也不見他的蹤影。

姊妹們都說,花奴這是遇上負心漢了。不過謝家二哥兒出手闊綽,就算做不成他的妾,也能撈到不少油水,已經很令人羨慕了。

花奴卻暗暗不信謝靈玉會辜負她。

她手中攥著謝靈玉隨身的玉佩,那是他一出生就佩戴的,上面刻著&ldo;長安中書府&rdo;幾字‐‐這樣貴重的東西他都贈與了她,又怎麼可能棄她而去。

這一邊,謝靈玉終於被從祠堂裡放出來,草草跟長公主認了錯,仍然被禁足在家中,不得不出門。

小廝二喜專門負責看著他,形影不離。

謝靈玉雖惦記著花奴,奈何長公主看得太緊,著實找不到機會出門。

謝靈玉閒居家中,難免時常與長兄謝靈玄碰面。

二人狹路相逢。謝靈玄只微微笑笑,&ldo;弟弟雖情深,但若還敢找那妓子的話,只怕母親會真的餓死你。&rdo;

謝靈玉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滿懷敵意地說,&ldo;謝靈玄。你不要太得意。&rdo;

第8章 譏嘲

從謝府回來後,溫初弦時常夢魘。

年少時與謝靈玄共同識字的往事總是跳躍地浮上心頭,酸中帶甜,甜中夾苦,不知不覺就讓人在午夜淚水洇枕。

他說她不知廉恥,她很委屈,是真的委屈。謝靈玄這三字就刻在她心間的石頭上,她是真的喜歡他啊,怎麼捨得就此放手。

緣著這故,幾日來溫初弦一直睡不好。

有時候實在睡不著了,便起身點盞油燈一連幾個時辰地調製香料,把自己累到極點再睡,也比不停地夢見謝靈玄要好受些。

香料做好後,便送到張家去了。

溫初弦想起謝靈玄對此香的不喜,擔心張家人也把香隨手丟了、燒了,便特意囑咐小廝,若是張公子不喜歡,便原封不動地拿回來。

無論半江紅的香味如何,都是母親一輩子的心血。拿回來自己用也好,她不忍糟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