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沒頭沒尾,誰也沒法接。
老人到了某一段年齡,總會有痴傻的朕兆,身邊服侍的丫鬟都以為長公主是老糊塗了。
溫初弦去看過長公主幾次,但長公主對她異常冷淡,見到她就叱罵,溫初弦只好不再自討沒趣。一日日的,只由二房的溫芷沅伴在長公主身邊。
謝子訣在時,新月居熱鬧極了,謝子訣恨不得時時刻刻服侍在長公主膝下。謝子訣一走,新月居又變得冷冷清清了。
接下來的幾日中,溫初弦也夜夜都和謝靈玄同房。
那避子藥,他既沒讓她再吃,也沒見他自己吃過。
溫初弦對於孩子的事早已無所謂了,左右她中毒已深,即便懷了孕,恐怕也是生不下來的,謝靈玄總不想要一個病子吧。
若他欲養個健康白胖的孩子,大可以多納幾房妾室。
可現在看來,他夜夜都宿在自己這裡,卻不像是有納妾的意思。
溫初弦實在摸不清他的心思。
迷霧之後,他究竟對她有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深情,還是隻是逢場作戲罷了,利用她達到某種更大的圖謀?
他已經位極人臣了,朝中再無人能與他匹敵。他又不想當皇帝,這世間還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
作者有話說:
註:君子言忠信出自《論語》
第71章 變故
謝靈玄的歸來, 使原本已呈頹敗之勢的謝府枯木逢春,重新又欣欣向榮起來。
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謝靈玄與人交往時常常和光同塵, 黑的白的好的壞的都能容忍,不像謝子訣那般清高孤傲。
人人都知道之前那個異常的謝相是假的,這一位才是真的。加之少帝對謝府態度的大轉變, 長安城的各個名門又開始巴結聯絡起謝家來。
長公主從新又成為了長安城最受敬重之人,可她卻鬱鬱不樂,再無以前的笑容, 頭上的銀髮、臉上的皺紋也一日多似一日。
拋開人品德行不論,謝子訣確實被長公主養成了書呆子, 並無撐起謝府的能力。
溫初弦從前也臆測過,謝靈玄或許就是謝子訣的雙生兄弟, 此刻看來,應該不是的。謝靈玄對長公主, 實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他不會傷害長公主,卻也永不會如真正的兒子那般孝敬長公主。
可能正如他所說,他真是用某種特殊的手段改變了容貌和聲音, 才變成謝靈玄的。
謝靈玉在謝靈玄的提攜下,由從前的芝麻小官做到了兵馬司的位置, 大體職責就是護衛京城,必要時為皇帝親兵。雖還不是羽林衛的範疇,但官位不低, 比羽林衛還要輕鬆自在些。
不得不說謝靈玄是籠絡人心的好手, 從前謝靈玉也求謝子訣提攜一番, 謝子訣以前者功名太低拒絕了。
同樣是哥哥, 謝靈玄卻爽爽快快幫他辦成了此事,撇開血緣關係的親疏不論,謝靈玉夫婦內心總是感激謝靈玄更多些。
七月天色妙,盈盈紫羅絲裝點著盛夏最後的暑氣,謝府內曲澗涓涓,倒影插波,驚鱗潑刺,乃是一年的好時節。
自從那日謝子訣離開大理寺獄後,就再無訊息。
日子過得比湖水還平靜,或許對於謝子訣來說,沒有壞訊息本身就是一種好訊息了。
若謝靈玄真那麼卑鄙地暗中刺殺謝子訣,紙包不住火,總有被溫初弦察覺的那一天。
溫初弦從鯉池餵完了鯉魚,便返回往水雲居去。
走至窗外,聽到幾聲咳嗽,是謝靈玄的。他正在臥房的桌案前,手中擺弄著一些破碎成渣滓的石頭,一邊蹙著眉頭咳嗽不止。
桌上,還擺著幾粒又腥又苦的丸藥。
原是他之前受的簪刺之傷沒好利索,落下了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