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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頁

天冷了,不穿棉已扛不住寒氣了。每日的黑夜都那樣漫長,白晝都那樣短暫,舉目不見日,讓人恍然有種一覺沉眠過去就不再醒來的錯覺。

他們夫婦兩人原本約定了要一起歸隱,如今看來,鏡花水月。

溫初弦雷打不動地每日寫一封和離書給謝靈玄送去,每日也都收到和離書的碎屑,是他撕的。

他不同意和離,她寫一封和離書他就撕一封。

溫初弦也曾想過給謝靈玄納幾房美妾,好叫他放過自己,可惜她連水雲居的門都走不出去,又到哪裡給他物色美妾呢。

唯一欣慰的是,她的小腹一直平平,雖沒飲避子湯也沒有孕,終還是老天開眼護佑了她。

這日,已是大寒時節。

溫初弦清晨半夢半醒間,動筆寫了封和離書,叫汐月送給謝靈玄看。半晌出乎意料地沒收到紙的碎屑,謝靈玄親自拿著和離書來了。

他坐在她床畔,無喜無怒,外面清寒的雪氣也被他帶進來了一些。

溫初弦下意識往拔步床的角落處縮去,忽覺腳踝一緊接著傳來嘩啦的輕響,原是鏈子又把她拽住了。

自從上次兆尹府擊鼓鳴冤一事後,她的雙腳就多了這東西。那隻做工精美的銀鈴還在,牽動時還會發出清脆的聲響,也不難聽,細聽來像春天潺潺的甘泉。她的活動範圍只限這張拔步床,連下去拿杯水也做不到,一日日就跟廢人一樣,孤寂若死灰地眺望窗外灰濛濛的雪景。

溫老爺和何氏說得沒錯,她現在就是瘋子啊。瘋子當然要被鎖起來,否則她再六神無主地跑出去鬧事,可怎生是好。

天下焉有這般冷漠的父母,真是諷刺至極。

當著她的面,謝靈玄咔咔將和離書碎成齏粉,丟到她面前。

&ldo;別總做無用功行不行?&rdo;

他溫柔笑說,順便摩挲起了她的鬢角。

溫初弦無精打采地將碎紙屑撣開,無所謂,她明日還是會再寫的。

只要情蠱不發作,謝靈玄一碰她的腦袋,她就會恐懼惡寒。她推開謝靈玄的手,&ldo;別碰我,我今日腦袋昏漲得厲害,你一摸我就疼。&rdo;

他道,&ldo;你昨日用的也是這個藉口。&rdo;

溫初弦無語,沮喪閉上眼睛,懶得說話,也懶得見人。

雪悄無聲息地下了一陣,隔窗能聞見雪屑那窸窸窣窣的動靜。忽有嘎嘣一陣輕響,窗外的梅枝被積雪壓折了。

屋外的空氣冷而清新,屋內雖暖卻沉悶。

見她不理他,謝靈玄妥協了,揣摩著她的心思,說,&ldo;……那不如我帶你到外面看看雪景好不好?呼吸幾口空氣,沒準你腦袋就不疼了。&rdo;

溫初弦眸中微瀾。一個月了,她整整一個月沒出門了。

謝靈玄見她乍現幾分人色,&ldo;走。&rdo;

溫初弦卻坐在床上不動,難堪咬著牙。

謝靈玄喟然說,&ldo;對不住,我差點忘了。&rdo;

他旋即命人過來解了她腿上的鏈子,將她從床上抱下來,還調侃說她重了不少,都快抱不動了。其實他們之間早就不適合開玩笑了,他硬要這般說松活氣氛。

溫初弦心下明白,不是自己重了,而是他消減得太厲害。

屋外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白茫茫迷人眼。

溫初弦胸口的閉塞之意略減,撲在雪地上洩憤似地滾了兩個圈,又吃了幾口雪,謝靈玄靜靜立在一旁,倒也由她。

積雪很厚,隨意一捏就是一個球,記得去年冬天長公主等人在時卻沒下過這樣大的雪。

他陪她一起堆了個雪人,兩人都不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