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如何填補呢。要知道,這嫁妝,可都是有嫁妝單子的。
可是沒想到,那日裡接了母親的信,自己卻是心中悽苦。信中面上說了自己辛苦了,為妹妹費了心,也是為娘解了憂,已經是份兒天大的孝心了,等方便時定當把銀子給她雙倍的補上,或者等回了京,在把這家裡收的東西任她挑揀。可仔仔細細的體會這信裡頭的意思,怕是母親在怪罪自己,這辦的嫁妝大概是不合母親的心意吧,以為自己不肯給妹妹費心,又或是疑心自己小心眼,自己擔心吃了虧沒地方找回這銀子上的賬吧?不然的話,對著自己女兒,怎麼就是通篇的銀子,又是反覆提著雙倍給自己什麼的?就是這一般人家的往來,都不會多提銀子的事情,不然,就顯得小家子氣,脫不了的銅臭,
這些東西憋在心裡頭,又不能同別人述說,就是在賈璉也不敢多說。在別人面前是不好說這個,不敢在賈璉面前說,是怕他又為自己操心。這會兒子肜問道了,倒是勾出她的傷心,又因這姑媽不同旁人,臉上就帶出了這一思半點兒。
子肜聽著鳳姐兒的說話,又看著慢慢的鳳姐兒臉上漏出傷心的神色,她雖不太會揣摩人心,但好歹在這個說話只說半分,萬事全靠意會的世界活了幾十年,就知道嫂子信中怕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想著嫂子對這著這姐妹倆的偏心,也嘆了口氣。
子肜多多少少的勸著鳳姐兒,當然脫不了那個老話,什麼一隻手五指都有長短啦,什麼人心本就是有點偏啊,又說嫂子無非是為熙鸞著急上火啊,等等這些,就是子肜自己都覺得膩味。忽而想到這些日子這小兩口子的恩愛,才話鋒一轉道:
“雖說這孃家對於女子很重要,也是女兒嫁人後,這背後的靠山,但其實最重要的是有個心意相合的丈夫,要知道這丈夫才是女兒下半輩子的仰仗,有了這樣的丈夫,其他的還要去計較那麼多做什麼?還是實誠著合著丈夫過日子,養兒育女,相夫教子的才是真的呢。若是覺得爹孃對自己偏心,那就好好的對待自己的子女,自己嘗過的苦頭,萬不能讓他們嘗才是。”
這些個話從沒有人對鳳姐兒說過,不由讓鳳姐兒想到,有了璉二這樣對自己,自己該是快活的過日子才是,為什麼偏生要想那些個不如意的事情,還要白白的讓那個人為自己擔心?姑媽說的很是,跟著璉二好好過日子,養兒育女,這才是正經的。姑媽說的對待子女的話,自己也是要記牢的,沒得自己知曉了母親偏心的苦楚,以後還讓自己的孩子跟著受苦。這一想免不了就想到了自己的頭生女,因為對這個孩子性別的失望,再加上後面管家操勞,倒是真沒對這個孩子太過上心,只是吩咐奶孃好生帶著,自己也是好吃的好玩兒的哄著,要說真的往心裡疼愛著,倒是還欠上一點兒,不由的就覺得有點子歉疚。
鳳姐兒心思往這上一轉,就想起一件事來,這孩子,過了年就叫名兒三歲了,可是還沒個正經的大名,只是二姐兒二姐兒的混叫。雖說大姐兒比她還大也是沒個正經的大名,但一則那個孩子是個瑚大爺的庶出,二則那孩子打孃胎裡就帶著弱症,老太太說不讓早早的就起了名兒,怕被下面那個判官筆給勾畫了。大姐兒沒個正經名字,自己的女兒也就沒有提起,這女孩兒小時候沒名也是常事,貴人望族家裡也是有這樣的常事,只是等著給女兒請教導師傅或是夫子時,就要正經的上名了。
自己以前想不起來也就不去說了,現在既然要心疼孩子,這事兒也得為她考慮周全,最最主要的是,沒有取名,也就沒法子進族譜。大姐兒是庶女,不進族譜是平常,進了族譜是老爺厚愛。而榮國府裡,對於姑娘家,嫡庶之分不是那麼明顯,就像是二姑娘迎春,跟三姑娘探春看著是一般無二的,二姑娘四姑娘也是族譜上有名兒的。現在大姐兒在上面攔著,自己女兒又不好越了她去,老是這樣也不是個法子啊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