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句兒,帶著秀娘就去了後頭的小裡間兒。
那塊本著是鋪子裡一個老郎中給人兒看病下方子的地兒,只是今兒人家屋裡有事兒才沒過著來。趕好空著清靜。
這秀娘原先送著二寶藤來鋪子裡,那茬都是田掌櫃親自接待的,所以鋪子裡的夥計對這個秀氣文靜的小嫂子印象特別深,態度也特別的好。
之所以說是態度好,那也是因為秀娘每次來都會給他們帶著些個土雞蛋。
因為早先秀娘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留下了十來個土雞蛋,好著叫田掌櫃自個兒炒著吃了,那本著就是些磕破殼兒的,秀娘留著也兜不出去,再著自個兒也吃不完不是。
不過那田掌櫃不稀的吃。就轉手讓給夥計們吃了,後來有次她又送著些二寶藤來,那茬田掌櫃出去了。那些個夥計就和她嘮叨起,直誇著那土雞蛋好吃。
秀娘聽著明白,就說了以後只要自個兒上鎮子來兜二寶藤,都會給他們帶著些來,好著叫他們到晚自個兒煮著吃了解解饞。
本著這些夥計都是從鄰近村鄉出來的窮苦娃子。進著藥鋪裡大多都是當學徒的,包吃包住莫的工錢,再著那大鍋飯大家吃,哪有的好麼。
他們現著都是十五六歲的,正是大飯量的時候,隔三岔五有個雞蛋撩撩嘴就不錯了。
那小夥計推開裡間小門讓著秀娘進去。笑叨著,“哎呦,楚家嫂子。這兩天我們正說著你咋不來兜藥草了哩。”
秀娘笑笑著,說叨了,“前陣子家裡事忙,好著今兒曬著藥草多了,就趕鎮子來了。”
進了房內。秀娘把一個籃子擱著桌上,提著另一籃子遞給他。那裡頭除了二寶藤外,還有一個布包袱。
秀娘指著布包說叨,“這兩天家雞兒懶性,莫咋地下蛋,今兒只有這些了,你們分著吃了吧。”
那小夥計拎過手,瞅著那布包包裡的雞蛋少說也有二十來個,“哎呦楚家嫂子,你這……那我們就收下了,可著謝謝了。”
“哎謝啥麼,”秀娘瞅著坐到椅子上,“哦,對了小哥,我沒來的這些天,咱這藥鋪子可有收著二寶藤?”
那小夥計捧著雞蛋籃子,搖搖頭,“莫,那前兒雖說有來著倆兜藥草,可著我們都沒告掌櫃的,那些可著看不入眼兒,沒嫂子你家的好。”
秀娘聽著只是笑了笑,心想著別人兒那些子不是不好,而是人兒沒帶著土雞蛋。
那小夥計咧著嘴笑叨了句兒,退出了屋子,過會兒的又端著杯茶進來,“小嫂子你先著等等,田掌櫃的正在後院,完了就把銀子拿過來。”
她這趕著路正好有些口渴,“謝謝小哥了。”那小夥計笑笑著就出去了。
這進門看貨,貨好付賬是慣例,她這二寶藤拿來了總得過著田掌櫃這一關,只要他看著入眼了,這錢就算著到手了。
這茬過著一袋煙的功夫,她喝著碗見底兒了那田掌櫃才過著來,瞅著人兒進門那樣兒,笑顛顛的,可著對這次的二寶藤滿意的很。
他走進來和秀娘招呼了一聲兒,坐到椅子上忍不住的就誇讚開了。
“小嫂子,這次的二寶藤上秤是一斤三兩五,與原先的差不離,可是其數卻比之前的還要多出一成,我買辦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成色之藥草。”
“我不得說小嫂子有雙慧眼,還有一雙巧手,你尋料篩選的極好,烘托的恰到時宜,沒有將花蕾爆開,可是失之多餘,幹而不脆,還有,你可有注意其自身之色澤……”
“……就這樣的當屬極品,記得我在外鄉時就沒遇到如此成品,常常會收羅到一些摻了雜草的,那時我和幾個夥計……”
田掌櫃自個兒嘚啵嘚啵的說個不停,秀娘也沒打斷,等聽到些沒啥子用處的時候,她才適時的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