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仿若從沉睡中被喚醒的末日巨獸,顫抖急劇加劇,鋼筋混凝土結構痛苦地呻吟,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狹窄的通風管道更是重災區,像被一隻無形巨手肆意擺弄的麻花,瘋狂扭曲變形。梵洛小隊在其中毫無招架之力,東倒西歪,身體頻繁撞向管壁,疼得呲牙咧嘴。可眾人深知停下即死亡,只能憋著勁兒,在這絕境中向著微茫生機艱難蠕動。
“快,這邊!”梵洛憑藉著敏銳直覺,察覺到一處管壁已薄如蟬翼、即將破裂。他眼中瞬間閃過一抹決絕,毫不猶豫地高舉起手中武器,拼盡全身力氣朝著管壁猛擊。隨著“哐當”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洞口豁然出現,刺目的曙光透入。眾人依次鑽出,狂風裹挾著碎石雜物呼嘯撲來,停機坪大門現於眼前,仿若末世風暴來襲。
“沒時間了,衝!”梵洛目眥欲裂,嘶吼出聲,那嗓音因長時間的焦急和極度的疲憊早已沙啞乾裂,卻如一道利刃,穿透混亂嘈雜,極具穿透力。他仿若忘卻了周身傷痛,一馬當先地發力狂奔,目標直指那半開半合、在震動中搖搖欲墜的大門。老霍克、艾達博士和綺拉也咬緊牙關,緊隨其後,四人匯聚起最後的力量,用滿是傷口、鮮血淋漓的身軀抵住大門,肌肉緊繃,奮力一推。門轟然洞開,踏入停機坪,狂風呼嘯著撲面而來,如鬼哭狼嚎般淒厲,飛船在狂風中劇烈搖晃,周圍碎石雜物似暗器般橫飛,仿若一腳踏入了開啟的地獄之門,死亡氣息撲面而來。
基地自毀倒計時冷酷無情地進入最後十秒,每一秒的流逝都如同死神敲響喪鐘。梵洛小隊成員們已瀕臨極限,卻仍壓榨著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朝著那唯一的生機——飛船,不顧一切地狂奔。梵洛一手緊捂著腹部汩汩冒血的傷口,鮮血從指縫間滲出,染紅衣衫,腳步踉蹌;老霍克腳步虛浮,每一步落下都似有千斤重,卻緊咬牙關加速;艾達博士眼鏡歪斜,鏡片上濺滿血汙,幾乎看不清前路;綺拉數次踉蹌欲倒,又憑著骨子裡的倔強強行站起。他們滿身傷痕、疲憊不堪,身心皆遭受重創,可活下去的信念如熊熊烈火,支撐著無人停下腳步,向著希望奔湧而去。
五、四、三……每一聲倒計時都仿若死神揮下的重錘,狠狠砸在眾人緊繃的心絃上。梵洛睚眥欲裂,爆發出身體最後的潛能,如獵豹般迅猛,率先躍上飛船,雙手青筋暴起,一把扯開艙門。老霍克揹著沉重且傷痕累累的裝備,艾達博士將科研箱死死護在懷中,綺拉腳步踉蹌,幾近摔倒,卻咬牙緊跟。三人依次衝入後,梵洛箭步衝向駕駛座,雙手顫抖得難以控制,可憑藉多年練就的嫻熟技藝,依舊精準操作,飛船緩緩拔地而起,逃離這絕境。
“一!”就在這倒計時歸零的生死瞬間,飛船仿若被注入無盡能量,尾部噴射出奪目烈焰,如掙脫囚籠的猛獸般迅猛射出。與此同時,身後的土星基地被洶湧火光吞噬,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中炸為齏粉,巨大蘑菇雲滾滾升騰,強大沖擊波如洶湧波濤,震得飛船劇烈搖晃。
梵洛緊握操控杆,穩住飛船,望著窗外那末日般慘烈景象,心中五味雜陳。他們歷經千辛萬苦,九死一生,終於逃出昇天。此刻,疲憊、傷痛、欣慰、憂慮交織心頭,他們雖逃離基地,可未來之路依舊荊棘滿布,宇宙命運仍懸於一線。但他們眼神堅定,仿若已做好準備,去迎接那未知的、更為艱險的挑戰,無論前路如何,他們都將攜手共進,永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