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是這樣。鈴木也相信事情會一步一步來,雖然想過比與子可能說謊、自己可能會落入圈套、自己的判斷可能有誤,然而想像歸想像,他卻不認為真的會發生。
「結果如妳預料,這傢伙出現了。」臉頰貼著紗布的男子對鈴木投以同情的眼光。
「你最好趕快招出你知道的,我們可是專家。」右側的短髪男說道,兩片嘴唇有如厚實的鱈魚子般詭異地蠕動著。「拷問可是我們的拿手好戲。」
「而且老子今天心情不太好。」左側的男子話中帶刺。「你最好覺悟。」
鈴木有股冰柱貼上背脊的感覺,毛骨悚然,彷彿下一刻就要被利刃剃穿。
鈴木仰臥著,身體被按住,他望著車內的天花板。他狠清楚現在置身的狀況,只是,還沒有把握到事態究竟有多絕望。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我還是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鈴木對這麼想的自己感到目瞪口呆,同時想起亡妻生前說過的話,那是他們漫不經心地望著電視螢幕上的外國紛爭時的事。「就算敵國計程車兵擋在面前,我們或許還是不會有身處的現實感吧。」她說,「我想過去世界上發生的大部分戰爭,都是在大家認為沒什麼大不了的時候發生的。」她遺憾地聳聳肩。妳說的果然沒錯,我完全忘了這些話‐‐鈴木把神經集中在無名指的戒指上。「跟你說,世界上大部分的不幸,都是因為有人認為沒什麼大不了而發生的。」沒錯。
鈴木完全不曉得自己要被帶到哪裡,他望向左右車窗,卻只看得見開始轉暗的雲以及複雜的電線,完全找不到可供辨識方位和所在的線索。因為平躺在車底,就連上下感覺都快消失了。啊‐‐當他驚覺的時候,嘴巴被貼上了膠帶,塑腥的氣味令他暈眩。
「喏,到囉!」沒多久,比與子用一種抵達期待已久的動物園般的開朗聲音說,甚至有種要歡呼「熊貓在哪裡?」的氣氛。
「啊。」一直默默無語的司機出聲了。
「幹嘛?」比與子的聲音響起。
「前面有人。」司機的聲音毫無生氣,不僅沒有生氣,聽起來也缺乏思慮,彷佛他生來就只是為了開車。
「前面是哪邊的前面?」
「有人從這條路走過來。」
「沒人啊?」
「跑掉了,不見了。」
「你啊,是不是嗑太多我們家的藥啦?」
聽到這句話,鈴木才知道司機八成是「千金」的客人。沉迷於禁藥的客人為了拿到藥,常被當成牛馬使喚。眼前的司機八成也是這樣吧。
扁鼻子的長髮男開啟車門,走出車外,看起來不良於行,拖著右腳走路,掛在腰間的金屬鎖鏈發出聲響。
「給我乖乖的。現在就把你搬出來。」右側的短髮男把手插進鈴木的脅下,因為束縛具而動彈不得的鈴木伸長了身體,就像一塊板子。
先下車的紗布男抓住鈴木的腳,把他拖到車外,自己簡直就像搬家的行李。
被搬到車子外頭後,冷風吹了上來。鈴木轉動眼珠,確認自己的所在。這是一條像單行道的小路,左方有一排大樓。
哪裡傅來物體「沙沙」搖晃的聲響。鈴木躺著,抬起下巴,眼睛朝上轉動,在馬路的另一頭他看見了樹林。是杉樹林。風強烈地吹動樹枝,那聲音聽起來像是樹枝在呢喃,也像是威風凜凜的樹木在恫嚇。
鈴木腳先頭後被搬了出去,他的臉朝上,只看得見漆黑的天空。不一會兒,建築物映入眼簾,他們似乎正前往建築物的入口,那裡有五或六層樓高。
這裡原本可能是辦公大樓,但是現在看起來不像有人租用,有些樓層的玻璃窗還是破的,二樓的窗戶看得見堆積如山的輪胎。唯一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