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忙將那封霍坤的親筆信捧與自己夫君看,眼下雖定住了些心神,指尖卻仍發著顫:“有此信為證。”
周敬安看完,且羞且愧且怒,道:“此等賊子,我必留不得他!”
溫瑜道:“霍坤已知丟了信,是一義士謊稱信件在手,正拖著他,若叫他知這是圈套,必定會狗急跳牆,大人,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周敬安也知事態緊急,他再次對著溫瑜一揖,說:“那便煩請翁主在府上小憩半日,臣這就去調兵部署,待誅殺此賊子,再來向翁主請罪!”
溫瑜攥緊掌心,忙道:“我還有個不情之請,勞大人再撥給我幾十人,那義士一家於我有恩,我想帶人去救那義士。”
周敬安略顯遲疑:“這……霍坤手上掌著幾營兵馬,屆時他若反撲,我怕翁主在外有什麼閃失,翁主不若告知那義士姓甚名誰,現在何處,我派人去搭救便是。”
溫瑜也清楚這十萬火急之下,不能再給雍州牧添麻煩,可她也斷不能不管蕭厲。
周敬安提出的法子,已是萬全之策,她便點了頭道:“那義士姓蕭,單名一個厲字。他家人藏在城西舊巷一處荒廢的民宅,他此刻怕是正以身做餌,引著霍坤手底下的人,還勞大人派兩路人馬,快些動身去搭救。”
周敬安頷首:“我這就吩咐下去,翁主勿憂。”
他又對周夫人道:“府上一切,便勞夫人操持一二,先封鎖訊息,切莫傳出風聲去。”
周夫人點頭:“妾身省得,夫君且去吧。”
溫瑜直至此時,才覺自己身上繃緊的那根弦稍鬆了些,但一切還未塵埃落定,那地痞那邊亦不知是死是活,她心口仍是半揪著的。
周敬安離去後,周夫人見她神色間仍不見明朗,寬慰說:“翁主莫憂,那義士一家,定都會吉人天相的。”
溫瑜看向窗外不知何時又飄起的細雪,道:“且盼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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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棠宗昨夜只著單衣被拎出去凍了大半宿,今晨便已開始頭疼發熱,只是出了這檔子事,他性命尚且難保,自然也不敢回家躺下。
賭坊裡所有同蕭厲關係還算親厚的,以鄭虎一夥人為首,昨晚便已叫官兵收押大牢,盤問蕭厲下落,只餘一個侯
小安至今沒找到。
官府那邊要他派識得蕭厲的人跟去指認,他便將賭坊剩下的打手都派出去供其驅使了。
巳時未過,跟著官兵們四處搜尋的那波人便回到了賭坊。
韓棠宗燒得燒得口乾舌燥,額上搭著一方帕子,躺在圈椅上問:“如何?可找到那母子二人了?”
一眾人裡領頭的那個道:“沒尋到,咱們剛搜到城西舊巷那邊,官兵就在南城門發現了蕭厲,官爺們用不上咱們了,咱們就先回來向您覆命了。”
他將一番話說得漂亮,韓棠宗正愁如何保全自己,也無暇追究他們回來是想躲懶,還是當真向自己覆命的,頭因風寒疼得厲害,他閉著眼問:“官府的人從蕭厲身上找到要的東西了嗎?”
領頭的人遲疑了下才道:“聽說還沒抓到他呢,只是將人困在了南城門那邊的一條巷子裡。”
韓棠宗聞此掀開了眼皮,問:“他老孃和他幾個乾孃沒在?”
底下人搖頭:“沒聽說瞧見他娘。”
韓棠宗一雙精於算計的老眼頓時琢磨起來,低語道:“不應該啊……昨夜城門已閉,他們夜裡不可能逃得出去,今晨四大城門也是嚴防死守,她們母子幾人必是出不了城的,那幾個娼婦既沒同他在一塊,還能躲哪裡去……”
猛然間,他似抓住了什麼思緒,忙取下了敷在額頭的帕子,坐起些許問:“你方才說,搜到了哪兒,蕭厲才現身的?”
被問話的打手頭子如實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