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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神情還挺輕鬆,一聽洪承疇打算撤退轉移,連忙緊張地正色勸阻:“軍門,此事萬萬不可!”
洪承疇一聽就不高興了。
眼下官軍六個領兵將領,全部都跟曹文詔持相同立場,問題是洪承疇認為此戰難以取勝啊!
咋說呢,左良玉在身邊的時候,洪承疇並不喜歡,可如今左良玉不在,洪承疇反而非常想念左良玉。
若是左良玉在此,二話不說就卷著他跑了。
但曹文詔有曹文詔的判斷,他恭敬地行禮,隨後才推心置腹地解釋道:“軍門有所不知,撤退容易,可眼下局面,萬眾之師能到延綏鎮的,只怕連一個營都剩不下。”
洪承疇聞言大驚:“怎麼會呢?”
曹文詔見狀嘆了口氣,心說,你洪軍門覺得逃跑是件容易的事,那是因為你手下的將領有一定水平。
雖然你覺得他們一個賽著一個廢材,也產生了想跑就能跑得掉的誤會。
可實際上白廣恩、左良玉這樣的傢伙如果不是在陝西,帶個營去別的地方,都是橫行天下的狠角色。
何況成建制從戰場上逃跑,哪兒有那麼容易。
將領要與軍官們統一思想,不會上下失和,同時對局勢與敵軍所在所有了解,至少不會撞進敵軍懷裡。
士兵也要服從命令,走得要整齊跑得要快,隨時防備出現的截擊和襲擊,行軍速度還得比敵軍追擊的速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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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考驗的不僅是將領的才華能力,也考驗士兵的訓練水平。
眼下他們要面對的劉承宗,其麾下兵力本就以行軍見長,以往軍隊能從他手下獅口脫險全憑運氣。
如今洪承疇在陣中,曹文詔根本就不敢想逃跑的事。
因為洪承疇有可能跑掉,軍隊也有可能跑掉,但這倆事很難同時發生。
曹文詔的建議,是繼續作戰:“卑職淺見,與其大軍在潰逃中崩潰,放任潰兵擾亂延綏鎮兵戰意,不如放手一搏。”
他這話很反常。
以往曹文詔對長官說話,斷然不好將撤退說做潰逃。
如今這樣說,洪承疇卻不敢說什麼,只是勸說道:“在此一戰,你我都將殉國。”
曹文詔只是“嗯”了一聲,抱拳拱手,什麼都沒說。
他也不需要再多說什麼,因為很快,營外就有人厲聲疾呼,擂響戰鼓。
陣外一陣慌亂,嘈雜片刻停息,有人飛奔至中軍,看見洪承疇和曹文詔在一處,楞了一下,隨後拜倒道:“軍門、曹帥,有賊騎至壕溝放箭,射了書信過來。”
說罷,抱拳將信呈上。
洪承疇以為是勸降他的,快步上前將信取來,展開一看不禁錯愕,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氣死。
順了順氣,他才沒好氣地將信遞給曹文詔:“給你的。”
不是勸他的。
準確的說,這甚至都談不上勸降,而是勸逃。
劉承宗在信上說,他已集結第一第二兩個野戰旅,超過兩萬兵力在他們陣地附近,三日之內,還有延慶、隴西、臨涼三個駐防旅的兵力趕來,到時這附近將會雲集超過五萬大軍。
如果曹文詔不敢對戰,劉承宗可以在戰前再饒他一次,這是他逃跑最好的機會,可暫留有用之身,逃往北直隸繼續為皇上效力。
但若執意作戰,新仇舊怨一塊算。
這封信並無落款,不過曹文詔還是一看就知道是劉承宗寫的。
在信的最後,他寫道:我必殺你。
曹文詔看了書信,也嗔目切齒,將書信扯成一團。
他跟劉承宗的仇恨早就化不開了,劉承宗的鄉黨、部下、將領